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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 犬落平阳 6.缅怀(8k)

2022-12-16 作者: 坦克不是堂客
  救援欧科桑娜的战斗乏善可陈。斯拉维克与生化突击队长从地底钻出来后,便一同前往靠近托尔讷河下游关押欧科桑娜的据点。

  一路上,经常是由扁虱和生化突击队长在前面吸引火力并提供主力输出,斯拉维克和跟随前来的步兵则负责绕到后面偷袭。这种建立在扁虱和生化机器人自身优越防护性的战术屡试不爽,将NOD成熟的生物体半机械改造技术体现得淋漓尽致。

  这个两米多高的大块头身上有着厚重的复合装甲,一般的枪械对他根本无法造成有效伤害;大口径火炮如果不是HE弹药则又因为目标不够大而很难命中。就算遭受机械损伤,只要躲在一个安全的地方便可以自我检修,而他自身仍属于肉身的那部分受伤,也只需要站在泰伯利亚矿堆中歇一会儿,伤口便会快速愈合。

  与斯拉维克这个VIP中P不同,欧科桑娜在GDI包括麦克尼尔眼里不过是个小喽啰,充其量大概算是斯拉维克的情妇罢了……显然这并不符合事实却又让当事人某种意义上希望如此。

  总之,看押欧科桑娜的地方充其量只是一个临时安置据点,比照斯拉维克那样一整个连的兵力伺候他一人儿待遇可差得老远了。据欧科桑娜事后抱怨,那里连个独立厕所都没有,还要被一名GDI野战部队里临时指派的女狱卒一脸鄙视地盯着她进行私人事务。理由是一旦转身不敢保证她这个NOD女犯人会不会突然从身上变出一把小刀把自己给宰了——虽然进来之前已经搜过身了,但欧科桑娜是黑手,不能当成普通人看待。

  “那个一脸内分泌失调缺乏滋润的悍妇竟然一直在我面前故弄玄虚说什么‘我说的是什么你心里很清楚’。还总是用那种充满鄙视的嘲弄眼神来回打量我。”

  “我不清楚!那个老女人怎么能死?怎么能那么快就死?我还没问明白她到底说的是什么?!”

  欧科桑娜脱险的第一件事就是质问那个已经受重伤出气多进气少的女狱卒。可是对方死得太快了,什么所以然都没说出来。或许正是因为这个问题没得到解决,直到回到蒙塔克2号(一号已经成了GDI的战利品了,反正这种洲际指挥列车生产了不止一个,对于NOD来说把内饰布置得和原装蒙塔克相同并不是什么难事),她都一直在反复念叨这件事情,似乎这让她受了不少委屈,心情变得大坏。

  “那个……欧科桑娜。”斯拉维克欲言又止,似乎有些话要说,却又吞吞吐吐。

  “怎么了?安东。”欧科桑娜很奇怪,逃出生天本来是值得庆幸的事,凯恩仍然对斯拉维克充满信任更是双重的喜悦,然而斯拉维克却表露出即便是面对凯恩都不曾有过的尴尬与无措。

  斯拉维克平时虽然不喜欢多说话,但从来不是一个不善言辞的人。只要他想,可以轻易煽动一大票人马为自己慷慨赴死。

  “欧科桑娜……你是机要人员,不知道她们外勤部门的做法也可以理解。咱们的燕子特工的确会进行把武器藏在私密部位渗透暗杀的训练……那个老女人可能把你当成咱们的武装外勤人员了。”

  “我出过,潜伏在哈桑身边。这还是你的前任指派的。”欧科桑娜的语气很冷淡。

  “……”

  令人尴尬无比的沉默。

  指挥室里一群通讯参谋都在埋头工作……斯拉维克不禁咬牙切齿:【谁不知道你们现在是装模作样?再不出声我一定把你们都贬到采集岗位收玻璃!】

  欧科桑娜最终还是没有沉住气:“What the ——”

  “报告!我们距离汉堡旧基地还有大约40英里,是否通报中欧军团接应?”一个参谋的声音响起。

  “准许通报,让库尔茨那个墙头草好好招待咱们一下……他要是没回慕尼黑就让布雷维克作主。”斯拉维克内心万分感激那个年轻参谋救驾及时,决定回萨拉热窝之后,情报部副部长、外联事务部副部长或作训修士长由他随便选。

  欧科桑娜也逐渐消了气。应该说,她本来也不是因为藏刀这件事本身生气的,更多是针对斯拉维克的成见发脾气:“连你也认为外勤就是干这个的?”

  又不是所有外勤都那么干?这都是些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

  看来自己还是适合搞搞心理战宣传和话报分析之类的东西。

  这个小插曲结束,斯拉维克继续看起了作战报告。

  GDI直到欧科桑娜也被斯拉维克抢走才回过味来,原来西北的战俘营关押的不是普通的NOD间谍或奸细,而是一条大鱼啊。

  一旦发觉有利可图,原本看起来武备废弛的斯万斯泰因守军立即拿出了应有的反应速度。

  5辆泰坦,4台狼獾,4架奥卡和6部沙暴导弹车一路南下,直奔防守稀松的南岸飞船检修场而去。

  而这只是斯万斯泰因边防部队可以立即出勤的一小部分。西北的雪山脚下,还有数十台泰坦和同等数量伴随作战的狼獾已经整备完毕,正向这边赶来。

  整个斯堪的纳维亚山脉东线,多达三百台泰坦、四百部狼獾和差不多数量的沙暴高机动全地形悬浮导弹车密集遍布于瑞典的各个地区。这还不算各种装甲输送车和总数超过二百架的奥卡作战飞机,其中约六十架是战术轰炸机。哪怕瑞典是北欧面积最大的国家,这个部队密度也实在是太高了,所以CABAL多次强调这里的GDI兵力已经过饱和。

  “穷兵黩武”,对于不清楚瑞典国防政策的人来说,这个词一定会是他听到瑞典上述部队构成后的第一印象。事实上也不算有多少偏差。

  虽然瑞典在还作为一个国家组织存在的时候一直标榜自己是中立国,哪怕第一次泰伯利亚战争结束后依然这样声称。然而待GDI逐渐取代UNGDA缔约组织和传统意义上的国家概念,开始全球范围内依托大型军事基地与人口稠密区的区域自治后,人们才惊异的发现,瑞典在自身内部高度团结和傲视欧陆的雄厚兵力下,赫然成为了GDI在北欧地区的一大核心,斯德哥尔摩完全可以与GDI欧洲大区日内瓦总部分庭抗礼。

  “想说自己‘保持中立’,得让别人谁也吃不下才成。”

  有鉴于此,即便是走陆路,不出半小时,就会有其他地区的泰坦狼獾沙暴和APC组成的钢铁洪流奔涌袭来。何况GDI用来运输重型装备的大型飞船与地面全地形运输车已经整装待命,留给斯拉维克等人的时间或许连半小时都没有。

  潜地运兵车只能进行短距离战术运输,想要长途奔袭只能从地面走,那样必然成为活靶子。原本NOD营救小队是靠着蛙跳战术,按照NOD手中的地下隐蔽补给点精确设定路线,同时大部分时间是在地表行进,这才勉强从几百公里外一路潜入进来。然而再按原路返回已经不可能了,不说很多地下线路已经被河水或海水倒灌,单论剩余的燃料也根本支持不到最近的补给点。况且GDI携带了最新型前哨监听车,部署后能够通过对地表和浅表地下的振动信号进行采样分析,并有效识别出地下15米以内发动机的声纹信号,相当于陆地声纳。

  因此无论斯拉维克自己还是营救小队的人都支持抢下一艘GDI运输飞船,这也在CABAL的算计之中,所以它早早地将南岸一艘检修中的飞船方位坐标提供给了营救小队。届时,营救小队会破坏掉周围防空导弹阵地的供电网,NOD工兵也会尝试黑入GDI数据链中,将飞船的识别码设定为许可飞行状态,为斯拉维克领袖跑路创造机会。

  2-B小队仅剩的一名幸存者及时通过库依塔斯纳维湖入河水道的大桥来到南岸与斯拉维克等人汇合。幸运狗还在不停腹诽着为什么不直接先让他们向东南夺下飞船,这样或许自己的战友就不用牺牲了……他恨那个不人不鬼的半机械人,也恨那个直译过来是“阴谋团伙”的战术辅助人工智能系统。

  由于水道上只有一座很小的板桥,设计时是按双向四车道的标准建造的。而泰坦那七米的身高下有着一双可以轻易踩碎一辆小轿车的大脚,只需一台就能把路面宽度挤满。再考虑那几十吨自重对桥梁承载力的考验,因此桥面上一次只能通行一台泰坦。

  GDI一方大声叫骂着目光短浅的上头为了省经费,这座板桥建设时只是普通的民用通行标准,连坦克过去都打怵,更别提重心更高而接地面积更小的泰坦了。现在眼瞅着NOD逃犯快要跑路了,自己这边还在为过桥而犯愁。

  一些急性子驾驶员已经忍不住下水了。库依塔斯纳维湖与托尔讷河之间的水道最窄处只有五六米宽,桥边上的部分也不过10米左右的宽度。想来这么窄的河道不会太深,那么以7米高度的泰坦来说,直接趟过去应该是不会有问题的。

  “指挥部呼叫2小队,指挥部呼叫2小队。”殿后的几人电台里传来生化突击队长的声音。

  “有泰坦过河了。”

  “2小队收到,请指示我们接下来的行动。”虽然讨厌半机械人,但是此时不是意气之争的时候。幸运狗扛着一支标枪式反坦克导弹躲在南岸市民公园步道的花坛后,正探头看着二百米外两台高大的钢铁巨人步履蹒跚的走在水里。

  标枪是从四轮突击车上拿下来的,可惜运力限制只有这一枚导弹。

  “2-A攻击左面那台,2-B攻击右边那台。桥上的交给我。”生化突击队长为南岸的步兵分配了任务目标。

  “呃,长官,您确定您不需要反坦克武器?”被直接称为“2-B”的幸运狗有些狐疑,难道那个家伙赤手空拳也能干掉一台泰坦?他以为自己是中欧军团的亚崔迪吗?显然他并不清楚生化突击队长右手部位的那门等离子炮的威力。

  “还有我叫亚当斯,2-B是我们整个小队的名称。”幸运狗向生化突击队长抗议道。

  “谁在乎?我没有义务记住你的名字。2-B本就是你们小组的代号,现在只剩你一个,你就是2-B。”生化突击队长的声音是一个混合了电子音的中年男性嗓音。虽然是电子合成音,却能感受到里面浓浓的嘲讽,“以及我的事情不需要你管,你只需要坚守好自己的岗位别给我拖后腿。”

  “玛德!一个连鸟都被切掉的家伙跩什么?”幸运狗亚当斯气得直接把标枪扔在了地上。幸亏是沙地,否则摔坏了几万标准币的标枪导弹,造价高昂事小,无法完成发射阻击任务,自己可就真的玩完了。

  “为了追求所谓的力量把自己变得不人不鬼,听说为了确保手术成功还要被削人棍,真不知道这样的人生有什么意义。”

  代号2-B、绰号幸运狗的2-B小队唯一幸存者亚当斯看着散落在地上的标枪部件,无可奈何地叹了一口气。他调整了一下心态,重又将发射筒与电池冷却套件衔接在指挥发射装置上,接着扛起几十公斤重的标枪导弹系统坐在地上。

  硕大的热成像通道瞄准物镜正对着泰坦外露在水面上的居中偏上位置,那里是驾驶室。

  随着显示器上NFOV高放大倍率窄视场模式下一片灰色背景中那个相对白亮的方形物体被方框标出,右上角SEEK字样亮起,说明指挥发射系统已经识别到泰坦,正在做更进一步的锁定瞄准。

  一串短促提示音,亚当斯的视野里多了两条定位十字线。视野右侧TOP字样变成了DIR三个字母,说明这个距离偏近,自动切换到了直射模式。虽说想要达到最佳杀伤效果,贯顶似乎比糊脸要更好一些,但是200米内反应时间和距离都较短,直射比攻顶模式更能保证精度。

  何况以标枪的弹道特性,谁说直射模式就一定是一条直线奔过去的?
  击发!

  一枚导弹以30°左右的仰角带着不太大的尾焰“弹”了出去,向前慢吞吞飞了一小段。之后主火箭发动机全功率运转,迅速爬升。或许是因为过近了,爬升至距地面大约20米高的高度后弹体便开始调整姿态向下飞去。

  水道中的泰坦正处在河中央的位置,它的红外告警接收机开始疯狂鸣叫。

  驾驶员几乎是在红外告警响起的时候便注意到半空中那枚导弹的尾迹了,但是这个位置正好是处在进退两难的地方。

  一旦做出什么躲避机动,很有可能会因为重心不稳跌落水中。而它的主炮现在是在水下,贸然开火不仅没法击中敌人,还会因为在水下开炮造成压力无法立即释放,从而造成炸膛等各种危险。

  最主要的,不足二百米的距离无论对于标枪还是泰坦来说都太近了,对泰坦尤其如此。

  不知那名GDI泰坦驾驶员有没有后悔一时的莽撞为自己带来了灭顶之灾。

  那辆泰坦似乎做出了一个闪避动作,将相对厚实的侧前装甲冲向导弹来袭方向,这样多少有一定可能性硬扛下这枚导弹的糊脸。

  问题是,亚当斯瞄准的一直是泰坦的顶部。虽然不是攻顶模式,但弹体飞行高度摆在那里。

  虽然能看出驾驶员努力闪避并试图用厚实的主装甲去硬接导弹,然而那东西却以30°入射角俯冲,对准了驾驶室前上方的位置扎了进去。

  一团橘红色的火球,夹杂着浓重的黑烟和白亮的火星。

  接着是一阵剧烈的水花,隐约有又一团火球腾起,看来泰坦携带的弹药殉爆了。

  “污屁~这太TM棒了……唔,差不多了,溜了溜了。”亚当斯发射完标枪便扔掉了其余部分只带了瞄准具猫着腰跑回百米外的检修车间了。

  2-A组的队友也差不多……不,亚当斯认为他们远比自己更拼命也更勇猛。

  导弹摩托车靠着自身高速机动灵活的特性不断进行着行进间瞄准射击。依靠剩余的三枚导弹成功干掉了一辆沙暴,击伤了一架奥卡,最终在三台狼獾的集火下不幸被击中。

  而一名反坦克射手则用老旧的龙式反坦克导弹做着和自己类似的事情。只不过,龙式没有标枪那种“发射后不管”的全自动红外成像制导方式,只能通过目视瞄准、手动调整飞行姿态的方式来工作,并且尾焰相对于标枪来说大很多,飞行速度却很慢。

  于是,就在那枚龙式导弹以略带弧度的大体平直弹道飞行,即将击中水道里另一台泰坦时,北岸上排队等待过桥的泰坦发现了那名反坦克射手并迅速开火。

  那个兄弟的发射位上爆起一朵伴着黑烟的小型蘑菇云,导弹也仿佛受主人的阵亡所波及,轴向摆动了一下,仍然按照前面最后一刻的指令向既定方向笔直飞去。

  一头命中水中泰坦的观瞄镜。

  虽然仍旧算作有效命中,但是在这种近距离战斗中,失去观瞄镜并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很多GDI老兵本就更喜欢肉眼拼刺刀或直接踩踏的刺激感。

  但是总归能为迟滞敌人的进攻带来些麻烦是吧?

  而之前那辆幸存的扁虱坦克更是有如神降,万夫不当。

  经过数次与泰坦的对决,这批新改型的扁虱换装了改良的扭杆式悬挂系统,能够更好的适应丘陵、起伏、洼地这些不平坦的地形,“完全不亚于昂贵且可靠性低的液气悬挂”(NOD兄弟会大技师长语)。只有30余吨的战斗全重配上约1000马力(约735千瓦)功率的泰基燃料电池动力组不仅瞬时加速性能优异,从0到70km/h只需要7秒时间,更是可以在全速上坡后做出凌空飞跃的高难度动作(机修班问候全家中)。防护性方面,这些新改型的扁虱也在四周和顶部加装了足够多的模块化陶瓷复合装甲,战斗中受损后可以随时就近返回预制件组装配车间进行更换,或直接由伴随进攻的战地抢修车现场加装新的备用件。

  唯一的问题还是那门90mm短管炮面对泰坦等效700防穿的厚重正面装甲依然显得力不从心,但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时间太紧迫了,从正式开战到现在,只有满打满算勉强三个月的时间,所有改装都是在已经生产的实车上小修小补进行的。更换主炮则不同,那本质上是依托扁虱底盘重新研发一款坦克。目前扁虱无人摇摆式炮塔下的核心:四向磁性轴承无法承受更大的火炮后坐力了。

  然而对于目前特遣队唯一的一辆扁虱坦克驾驶员来说,似乎并没有因为自己的武器不能有效杀伤泰坦而有丝毫气馁,大家从对外广播的无线电里听到了他轻松的话语:

  “狼獾和沙暴不是挺多的嘛。”

  利用最新式悬挂系统和新式动力包机组的优异性能,这辆三十余吨的履带式车辆展现出了不亚于轻型轮式车辆的高机动性。它不断利用地形起伏对薄皮的狼獾和沙暴进行着偷袭。尤其是狼獾,在这辆神出鬼没的扁虱面前毫无还手之力。跑上土丘追求更好视野会暴露自身位置,从而被对方穿胸而过;而试图躲进弹坑凹地中更是会被扁虱一发带走。

  扁虱只是一种双人战车,一名驾驶员,一名车长兼炮长。不只是车长兼炮长能够索敌开火,驾驶员也可以通过前下方的周视瞄准镜共享显示器和遍布车体四周的八方向摄像头观察周围环境,再利用弹道计算机辅助瞄准完成射击任务。原本这种设计是为了让驾驶员分担一部分车长的高强度工作,相当于驾驶员承担了过去三/四人制车组里车长的一部分职能,而此时的车长则变成了炮长。但是为了能“赶在战败前将更多的新手送上前线送死”(GDI事后点评),也就是尽可能多的让闲置的扁虱有人去开动,NOD除了开战前能够保持双人制车组,从正式开战伊始便取消了车长的编制,全靠驾驶员一个人独立完成从开车到打炮的所有工作。毕竟扁虱的自动化程度相当高,很多任务都可以在计算机辅助下独立完成。即便是开战前,在低烈度的轻度污染区剿匪治安战中,单人车组通过计算机分析传感器和摄像头数据,也是能够胜任攻城和压制任务的,如果废土匪帮的土围子也算“城池”的话。

  或许正是这种急于求成,才导致了扁虱在正式开战后战损率居高不下。

  GDI可不是废土的盲流匪帮,有几个手工焊接的铁皮车带上几支老旧RPG就算重火力了。辅助计算机在面对废土匪帮的破车和固定碉堡的时候,倚仗自身全方位的火力、防护优势,可以拥有足够的容错率,即便是识别错了目标也有机会重新安排。但是GDI泰坦同样甚至更高科技水平的战场态势感知系统与全方位优越的120电热化学炮和700mm防穿等效护甲可不会给你这个安排的机会,只会把扁虱安排得明明白白。

  所以现在的扁虱已经恢复了双人车组的编制,虽说车长兼任炮长的工作负荷依旧不小,但是总比一心二用边开车边打炮要强上许多。

  然而这辆扁虱依旧是单人驾驶。很难想象里面的驾驶员炮手是如何一边在坑洼和土丘间高速躲避着泰坦与沙暴的瞄准(只有重机枪的狼獾压根被无视了),一边还能对狼獾进行出其不意地点名的。

  不像一般扁虱的通体深灰配红色识别标记,这辆仿若天神下凡般勇猛顽强,又如一只小老鼠一样灵巧的扁虱是与雪地泥泞差不多颜色的黑白灰间或带着点土黄。假以时日,它的主人必然会成为NOD军内又一颗耀眼的新星。它现在已经很耀眼了,不只是120炮弹,它甚至利用环境的浓烟火光与高温成功避开了两枚沙暴发射的反坦克导弹的袭击。

  在北岸GDI部队的注意力几乎都被那辆扁虱吸引走的当口,南岸的NOD渗透部队又成功发射了2枚十字弓式无制导RPG,并命中了之前在水中快要爬上来的泰坦正面和腰腹部……虽说泰坦的主装甲实在是太厚了,即便没有附加装甲导致防破性能不如防穿,可依然不是老旧的十字弓能够穿透得了的。好在腰腹部那枚还是对泰坦的转向机构造成了一定影响,现在它无法转动上半身炮塔,只能笨拙地用双足调整着瞄准方向。

  那辆如同老鼠一般的扁虱刚刚又成功迫使一辆沙暴失去悬浮能力变成了固定炮台。这玩意显然没有泰坦那么皮实耐用,下方的悬浮气垫装置虽然比老式气垫船要更能抵御细小灰尘沙粒的侵蚀,但是面对90mm穿甲弹砸在地上迸溅的高速碎石也是无能为力。

  这也是遭遇过沙暴导弹车的NOD坦克手总结的战斗经验。面对沙暴这种高度机动灵活更甚导弹摩托的玩意,和内战时期对付导弹摩托的方式一样:这些薄铁皮搭积木一样搭成的玩具防护性几乎为0,用散布四周的破片杀伤效果更好。如果没有HE弹药,那就瞄准目标周围的空地,高速迸溅的碎石瓦砾效果虽然不如正经的破片,但也是有用的。

  就在扁虱准备再度瞄准趴窝沙暴进行补枪的时候,一道不起眼的灰黑色虚影伴随着一声尖啸极速奔向它的车体侧前方,接着便是一声清脆的金属敲击声,甚至看到了一星不大的火花。

  那是泰坦的120mm电热化学炮发射的穿甲弹。

  而后,这辆扁虱左边的履带顺着诱导轮掉了下来。

  一瞬间的疏忽,造成了无法挽回的巨大损失。

  “呵呵,兄弟们,我先走一步。”驾驶员的声音传达到周围人员的电台里。

  接着,在那个驾驶员大喊着“Down with GDI!”的口号声中,这辆击毁三台狼獾,独自迟滞了敌人整整五分钟,并在生命的最后一刻对之前那辆被击伤的沙暴完成补枪的传奇扁虱,被几乎同时袭来的六枚导弹击中,化为一团火球和一堆扭曲的金属散件。

  “Jklar!”一名GDI士兵愤愤地骂道,并专门向那堆金属残骸吐了口痰。

  他们可没有太平洋战区那帮眯缝眼的黄猴子一样矫情,好不容易消灭一个棘手的敌人还要装模作样地默哀致敬。无论维京人还是其他分支的日耳曼人,干掉一个难缠的闸种,他们只会庆贺自己再一次的胜利,顺便搜寻一下战利品。最好能找到些尸体残骸,组装起来摆个POSE以证明自己的战绩。

  已经气喘吁吁逃回检修车间的亚当斯没有看到自己队友的英勇,他在回来后便被马上安排到观察岗位,实时向斯拉维克和正在忙碌修复飞船的战斗工兵们汇报情况。

  现在他正在露天检修场的哨塔上用望远镜向北岸远眺。

  自己一起来的队友都被牺牲掉了,南岸也伤亡了不少。

  临时小队长就是刚才那另一名反坦克手,现在他的位置只有一个混杂着污泥的弹坑,在白色的雪地里分外刺眼。

  那个开扁虱开得很好的家伙甚至不知道姓名,现在北岸一堆还在冒着浓烟的残骸就是他曾经的座驾。

  还有没怎么认识就去开辟登陆场的四轮突击车手,与是叫“拉尔夫”还是“拉斐特”记不清的法国佬,骑摩托的水平和他本人一样浪。这些人都没了。

  虽然他们只是临时组队,甚至有人不是黑手嫡系,只因为驾驶坦克的技术十分优异才被征召入这支渗透部队的。

  但是他还是想默默缅怀一下自己的战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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