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零九章:酒!(大结局)
2022-12-16 作者: 一池秋
谈笑声中,一日已尽,圣教酒窖早空,却有巫云、巫风、巫雷、巫电等小辈连同修为算不得出众的薛博望等人一起入城沽酒。然人间正逢乱世,战火无一处不在燃烧,又哪有多余的粮食谷米能来酿酒?唯有酒窖三两,终难解渴。
薛博望空手而归,禀报轻清等众女道:“世已无酒,寻之不到。”
众女皆知今日本是圣教生死存亡之危难关头,稍有不慎,这一干喝酒笑骂的天兵天将或都会反扑下来,杀伤圣教门徒。
但凭圣教人众,又怎能与天庭比肩?
众女各自蹙眉,敖梓却道:“东海龙宫之中有藏酒万万,我这便去寻来。”
敖煜在旁同声道:“南海亦有,西北两海当也有不少。”
敖梓道:“西北两海素与我圣教有隙,他们如何会舍酒与我?”
敖煜嘿笑道:“他们不给你,难道还不给我吗?”
说罢身躯一闪,便消失在了原地。
众女本对敖煜无甚好感,只因她为圣教救出这百万门徒而心生谢意。而今又见如此,众女不自禁的对望一眼。
轻清似在说:“这敖煜倒真善人。”
敖梓似在说:“我觉得她很不错。”
秦萱儿似在说:“对咱们的夫君也很好。”
赫连银菱似在说:“很是体贴咱们的夫君。”
巫天弃似在说:“哼,阴阳同体之人,好在哪里了?”
众女各一撇嘴,似笑非笑的转过头去。敖梓携着敖梅一道,向东海的方向瞬移去了,骆莯在后纠缠,非要再去看看东海美景,当下也随着二人一起瞬移无踪。
男人们喝酒,女人们自不能再在人前抛头露面就,轻清等四女在小鬟婢女们的搀扶下走进了八合大殿,寻了别院而去。
不一时,敖梓带着骆莯瞬移而回,隔空将储物戒指送给了无法,随后飘身落地,寻了众姐姐妹妹们去了。
又过半刻,敖煜也瞬移回返,全无一丝女儿姿态,大踏步来到天半,寻了那持酒细思的后土大帝而去,似要与这个同为女儿身的圣者探讨修行中的难题与困处。
众人各饮,不觉金乌已垂,玉蟾高升。银芒洒下,万里山野尽铺银带,放眼处天地空灵,凝眸间又显倥偬。无奈人间战火正浓,这人界之高山大河如何能不忙乱紧迫?
天地失色,或只有圣教的所在尚算安逸,常有欢声笑语飘散,时有酒水酱香流出,引人沉醉。
却有谁知,这安逸的背后,会否有一尊包藏祸心的大能力者正在极目细观,寻机突袭?
无人知晓,无法亦不知晓,他唯有频举酒坛,盛邀三尊大帝同饮。
直到月上中天,后土大帝饮罢手中美酒,伴着敖煜一道,快步走到无法的面前,看着这个横卧云头的一界之主,淡淡的道:“陆压助你,第四场赌约不续也罢。”
无法心道:“果真被她算到了。”同时又大松一口气,忖道:“倒是省去了我劳累一遭。”
见后土面目如常,丝毫不以那陆压助己为忤,忙翻身坐起,抱拳道:“多谢道友抬手。”
后土摆了摆手,摇头一叹,便瞬移去了。立在她身边的敖煜则深看了一眼无法,笑道:“后土大帝愿意收我为徒,我这便随她而去。”
无法恩了一声,点头道:“你有好的去处,我心甚慰。”
敖煜道:“至于那冥司众人,我来日定为你尽数带出。”
无法摆手道:“不急这一时。”
敖煜背身去了,无法再看向紫薇大帝三人,笑道:“她们离去,咱们饮酒。”
紫薇大帝道:“恐怕是喝不成了。”
无法哦?了一声,静待下文。
只听紫薇大帝道:“此间事了,昊天之情已结。今时我等离去,来日无法兄可莫要忘了方才约定的万坛酒水。”
无法微笑点头,道:“自不会忘。”
男人们酒后的约定,又有谁会去当真?
四御既去,一干天兵天将自也无有再留存下来的理由。笑声三两过罢,终究随风散去,各人怅惘若失,告别了方才结识十数个时辰的好友,转身告别,而后升天去了。
天地又归常态,圣教失人三万。
无法飘身落地,听闻众人禀报过后,心伤心痛,长吁短叹三日,终在众人的安抚劝解之下,缓慢平息了去。
日子终需一天一天的过,仙人再也没有来了。但这一次的到来,便深深的令无法感到后怕,暗思若无那三个留手的亚圣天将,若无许下这三道简单赌约的四方天尊,圣教只怕会再度成为历史,今世只怕也再难功成。
天边云卷,忽转黑重,乌云之下,大有雷电肆虐。
转眼暴雨倾盆而下,浇灭了圣教众人心中的怒火与仇怨,亦浇灭了无法往日里的傲然自信之心。
天高地广,人才不知凡几,又怎能一目尽观之?
他不知昊天之心,唯有无休无止的提升自己的修为,融合圣境道基,以便应对来日或会忽至的乱事。
细思前后,人间已无要事需要自己亲为,无法沉吟片刻,吩咐众女道:“我要闭关,如无重大事宜,不要令人打搅与我。”
在众女的轻诺声中,寻了别院后面的密室去了。
太玄经之玄妙,先天功之莫测,无法一身尽负,唯修行日短,对于道意的明悟终究不如那修行万万年的一众仙人们,是以凭他之能,便是四御之一也难以抵敌,更莫说那能令四御称臣的玉皇昊天了。
修行之道,无法不需多思,唯有道意难明。
闭关无日月,转眼冬雪落。
在大雪飘扬的日子里,敖煜来了。
无法睁开闭了大半年的双眸,目光透过了密室高墙,循着与雪花同落的红衣望去。
敖煜体态如旧,只比之往日更多了三分仙味。
早有众女与一干圣使、仙、王们踏云来迎,见礼过罢,先后落下云头,寻了八合大殿的门户而去。
无法收拾了因不能突破修为而郁结数月的心情,直身而起,推门踏步而出。
待得踏入大殿之时,正听敖煜说道:“我道那第一长空当真是圣教叛徒呢。”
众人追问:“此话怎讲?”
说罢见无法缓步而来,忙站立起身,朝见圣主。
无法摆手示意众人无需多礼,只把一双明亮的眸子紧盯大咧咧与众女并坐在高台主位上的敖煜,问道:“第一长空如何?”
敖煜撇嘴一笑,道:“他不是圣教叛徒。”
无法蹙眉无言,静待敖煜下文。
众圣使、仙、王们亦无言凝神,侧耳细听。
敖煜道:“是我与师尊闲谈之时听见的,一得知了这个消息,便立时寻了机会,下到人界来。”
说罢斟酌一二,接着道:“那第一长空伤重你圣教门人,并封禁你等,只不过是做与昊天看的,其目的也只是为了保护尚且不很成气候的圣教根基。”
无法心中一凛,暗道:“果真如此。”
他早有此般想法,只又想因为自己的失误,而造就了第一长空此时的修为,更带来了圣教之祸,既如此,又怎能为自己开脱,说那第一长空非是险恶之人?
长叹由心,敖煜续道:“你圣教的祸乱已经完结了。”
无法眉头皱的更紧了,问道:“怎么说?”
敖煜道:“还不是那第一长空喽,你可知为何上次仙、圣之战,那昊天始终不露面?”
无法摇头道:“不知。”
敖煜道:“三坛海会大神与清源妙道真君,连同雷部主神统率万千天兵前来人界,寻你圣教的晦气,本乃先锋之军。后军则由昊天亲自统领,集结天庭全部之兵力,势必要一举将你圣教之名自此世间剔除。但前军方行,后军便生哗变,原来那第一长空竟非是真心投靠昊天,只为了寻找机会,重伤这位万仙之王,好为他心中的圣教争取一丝发展之机。”
“这机会便在眼前,第一长空怎能不出手?昊天受伤非轻,率领众仙将们拼死反扑,第一长空自也被缚,绑上斩仙台,是日变要问斩。”
无法心头一惊,问道:“后来如何?”
敖煜道:“你别打断我,听我细细说。”
“那第一长空毕竟已入圣境,非大道亲至,便是道祖昊天等也无权利将他处死。一如彼时封神之战,那金灵圣母、三霄娘娘等,不都是圣者之身?饶他玉清道祖法力通天,也难处死彼等,虽入封神榜,却不受天庭管制,依旧是万年不坏身,天地逍遥神。”
“斩仙台上,大道亲临,收了第一长空而去,斥令昊天之过,后命昊天宣旨,还冥司与你。不过那昊天当真胆大包天,竟公然违逆大道旨意。大道无奈,摇头三记过后,昊天元神散去,投胎转世,再行圣者之路。非明证己过而不得再得仙王之位。”
通天圣使赤面老妖拍手笑道:“妙,妙,妙!大道公允,昊天罪有应得。”
平天圣使则问:“那第一长空被大道带去了哪里?结果如何?”
敖煜道:“圣者,圣者,自是大道亲传之人,结果能如何?那大沙漠下的小世界已然消失,冥司再回原状,你们圣教众人且去冥司,回归故乡吧。”
无法点了点头,道:“可笑我竟以己之小人心,度第一长空之大义,唉!”
一声长叹,道尽了心中的悲凉,数十载的修行,今日终于有了圆满的结果。千年的哀愁,今日终于消散。
但这一切来的是否太过突然?竟令无法一时难以相信,如非敖煜素无谎言,他只怕要以为这个阴阳同体的龙女是在蒙骗自己。
忽而天地一颤,一抹道意明灭在无法的心中,若春风过境,吹散了殿外飘飘扬扬的白雪。
终在敖煜离去之后,那道意化作了人言,落在无法的心间,是那么的熟悉,是那么的亲切。
“东胜神州,傲来国畔,使命还没有终结!释门需去,红衣未明,天地天地,孺子知否?”
正是大道的声音。
无法重重的点了点头,冲着八合大殿门前跪拜了下去,在一干圣使、仙、王,以及众女们诧异的目光中,叩首说道:“弟子明白!”
雪止,风停,人间战火正浓,无名与无天二小还在吞噬人皇之精。只此世间是否能容二王同存?
古来皆无,他二人自也难以处置的周全。
那被禁湖底的巫族女子,那一抹红衣,以及敖钧、敖煜之究竟。
柳随云之魔心、魔意!东胜神州,傲来国畔的那一块灵石;那本根基微末,却得无法点化的顽驴斗木獬,以及那陆压所赠之斩仙飞刀……
一切种种究竟为何?本文当表,然世事无常,无法之使命至此已然完结,或有续文,且再细表前后。
无法直身而起,看了看围在身前身后的众人,淡然一笑,道:“走吧,回家。”
五女、诸圣使、仙、王等人同声道:“恩,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