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写在《庆熹纪事》之后

2022-12-16 作者: 红猪侠
  写在《庆熹纪事》之后

  公布完稿消息的下方,我想我一辈子都没见过这么多的感叹号和“有生之年”四个字。要感谢每一个在我说的每句话之下催稿的朋友,如果没有这些不懈的等待和期待,只怕完稿真的要在我退休之后了。希望大家都在全版中找到了预想中的结局和谜底。

  在小说进行到三分之二的时候,对于我本人来说,所有秘密都已揭晓,故事主纲早已完成,但它仍然吸引我继续不断修改和写下去的,其实是我自己也在好奇,在每个节点上的每个角色,都是以什么心情做出的决定,而最终导致了这个大结局。

  随后能够发现,真正的痛苦不在于随波逐流的无力,而是在于有所选择,并需要为其承担后果。是每一个选择令我们与众不同,才成为自己。

  而真正的幸福,也不在位高权重,却在爱与信任。

  虽然这部小说讲的是阴谋与灾难,但推动到这个结局的,还是主人公基于爱与信任所做的每一个选择。

  何其幸哉。

  我一样要为自己选择这个题材,不断书写了十六年感叹一声。

  我因这部小说结识了很多读者朋友,至今仍然是好朋友。我也因此开拓了眼界,不住地自省自己的生活。在辟邪找到内心的平静时,我也人到中年,真正了解了自己是什么样的人。

  十六年,从年少激情,到中年平静。何其幸哉。

  即将完稿前的几周里,突然开始思考一个问题:等写完了这本书,我应该去做什么?生活会变成一个什么样子?
  我的心中,是欢快的跃跃欲试。

  很多经历过漫长等待的读者可能不了解的是,正如我说过很多次,我不是不写,而是写得慢而已。

  在漫长的十六年的写作过程中,几乎每一天,我都会打开这篇文章,添上二三十字、二三百字。

  我的码字工具,从笔记本电脑,变成了智能手机,又变成iPad,再变成PC。我在家里写过,办公室写过,火车上、飞机上、船上、餐厅里、沙滩边、酒店里、山顶上……它跟着我走过了七八个国家,换了四五份工作。第一任老板当时是中年精英,现在已经退休;第二任老板已因心脏病去世。家里的老人,走了三位。结了婚,有了孩子。

  但仍然,每一天,我都会打开这篇文章,添上二三十字、二三百字。

  它已经从一部小说,变作了我的一个美好又痛苦的习惯。

  我是为辟邪出谋划策的朋友,倾听洪昭幽怨的闺蜜,理解靖仁无穷自卑和孤寂的心理医生;我鄙视又同情着景仪,一直思念着阿纳,无尽怀念着谢伦零。

  每个人心中,都有一个永远年轻、永不湮灭的偶像。也许辟邪就是我自己堆砌起来的那个。他应该永远存在,不离不弃。

  直到即将完稿的前几周,攻到最后数章的时候,我才突然意识到,原来,这些都是会终结的。会有一天,我不需要再枯坐在屏幕前面,思考着下句话是不是当讲,下个动作是不是扭曲;不需要再查证当夜是否会有明月当空,那一日是不是足够寒冷能够降雪,那时是否牡丹花开、芍药花开、红梅花开。

  我欣喜地规划好了美容、健身,准备全心全意地去关心粮食和蔬菜,实在不行,我甚至可以去学打高尔夫。

  我也想过,我会在哪里完成这部上百万字的小说,也许是夜深人静时的家中,也许是孤独一人的酒店房间,然后我将开一瓶香槟,一边微醺,一边将全文通读一遍。

  然而,真正完稿的那个瞬间,是一个周五的办公室的晚上。写完最后一句话,既没有狂喜,也没有大悲大恸,当然没有香槟——我还要驱车二十公里才能到家。?那晚没有通这全文,也没有酒精和这这,早早入睡。第二天一早,我便又打开了《梵音》这篇文章。

  习惯的力量,令人畏惧。

  因此,我们下个坑里,不见不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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