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8章 我总是救不了人
2022-12-16 作者： 黑白汤圆
洛施文躺在叶辰的胳膊上，小心翼翼地问道：“叶辰，我现在是不是很丑啊。”
“怎么会呢？洛小姐？”叶辰温柔地笑道：“你现在的样子才是最美的。”
洛施文微笑着闭上眼睛。
“我很快就会死了，对吗？”
叶辰沉默了。
凭借回春草，洛施文已经返老还童多年，寿命也在无形中透支了许多。
本来当回春草的效力降低后，洛施文也到了该还债的时候。
现在怨灵不在了，洛施文也会老去，并会快速死亡。
洛施文读出了这沉默的深意，点点头：“知道了，知道了。但是死前能看到你，我就很知足了。”
“洛小姐……”
“你就不能叫我施文吗？”
洛施文忧伤地看了叶辰一眼。
“想起来，当初在山上和你一起的日子，才是真的快乐。叶辰，谢谢你。”
“我从小就在娱乐圈里摸爬滚打，见了太多肮脏的事情。本以为这个世界的人，尤其是男人都一路的货色。”
“但是见到了你，我总算看到了不一样的东西。”
洛施文想起了当初：
在回春草刚刚种下的时候，叶辰每天都要跪在地上不断祷告。
“叶先生，你这样是在超度吗？”
洛施文不太理解。她虽然知道用死婴来种回春草是一种很不好的事，但她对这些是没什么信仰的。
她的逻辑很简单：如果这个世界真的有神在，那这么多的恶人为何没有恶报呢？
“我不是在超度。我也不信什么神和鬼的。”
“可我听说，你们邪医都是研究这些的啊。”
洛施文来之前调查过，邪医都是什么通阴阳，驱魔治鬼的人。叶辰不信鬼神，又是怎么做到这些的呢？
叶辰笑道：“所谓鬼神，不过代号而已。它只是一种超自然的能量和力量的存在，人们还不知道怎么去对待和利用，自然就敬畏为鬼神了。”
“就比如说我们常用的打火机，你要是交给一群原始人，他们也会敬为鬼神。”
叶辰抬头望天：“这个世界没有什么那么多所谓的鬼神，多的只是我们没有理解的规则和力量约束。”
“我跪在这里，只是可怜这个孩子而已。”
洛施文听后，似懂非懂。
她又说道：“那你可怜这个孩子，说明你也是个善良的人呢。”
叶辰没有说话，随后摇摇头：“不，我不是好人，我做这些，多半都是为了赎罪。”
“赎罪？”
“你是洛家的人，就没听过‘血十字’吗？”
“血十字？”
洛施文当然知道这个传奇杀手，而且四大家族的人，没有一个不知道他的存在。
“难道你就是？”
叶辰点点头：“现在知道了吧？我真的是在赎罪。”
洛施文有些害怕了，她脑子一时有点混乱，问道：“那你……为什么要告诉我呢？”
叶辰突然回头，一个很温暖的笑容。
“不知道……可能是觉得你很可靠吧？”
不知为什么，洛施文也跟着笑了。
这个男人，也太单纯了吧？
不过能够得到叶辰的信任，洛施文心里居然有点开心。
“可惜我没有生育，不然有女儿，我一定会让她嫁给你。”洛施文暗自神伤起来：“跟我这样的老太婆聊天，肯定很无聊。”
“人都是会老的。”叶辰说道：“洛小姐你对美丽的执念太深，我希望有一天你会醒悟过来。”
洛施文心中突然泛起一股暖流，她认为自己的这份执着不会变，但却突然生出一个念头：如果自己变漂亮，要跟叶辰好好约会一次。
接着，她也跪了下来，学着叶辰的样子双手合十地祈祷。
叶辰看着她，笑了。
“喂，你笑什么？我可是老人家，你尊重我一点啊！”
“对不起对不起……”
“你还在笑！根本没停过！”
……
“我去找过你，叶辰，想让你看看我，但你已经不见了，再见面的时候……咳咳”
“施文，不要说了，我都记得，都记得。”
“之后我们经常聊天，你还记得吗？”
洛施文用干枯的手摸着叶辰的脸。
此时她的声音已经非常微弱。
叶辰点点头：“当然记得，你还说，你最喜欢去的地方是海边，有阳光和沙子。也不会有人打扰。”
“对对对。”洛施文笑了：“你还记得，太好了。”
“我喜欢阳光，但是这几年，我都躲在这个地方，好久都……没有见过太阳了。叶辰，你能抱我到窗户那里去吗？”
洛施文看向窗台处的光线，眼神里透着渴望。
叶辰答应了，抱着洛施文往那边走去。
外面此时已经是黄昏了，夕阳的光线穿进来，正好打在洛施文的脸上。
已经变成一个老人的洛施文，看到窗外的夕阳，笑了起来。
“真好啊，外面的世界。我这几年，都干了什么呀……”
“叶辰，我真的好想跟你在外面散步，哪怕一分钟也好啊……”
沐落樱在后面听着，已经哭得泣不成声。
她之前还觉得这个洛施文很可怕，但现在她得到了应得的惩罚，失去了最重视的美丽，又马上要死去，心里还是非常难受的。
一向硬心肠的司马晴也忍不住抹了抹眼角。
叶辰低下头，轻轻地吻了一下洛施文的额头。
“会的，会有机会的。”
“叶辰，我那天问你，为什么不找个喜欢的女孩，你说你没找到。现在……找到了……对，对吗？”
洛施文的声音越来越小。
沐落樱听到这个问题，心头一紧。
“嗯，找到了。”叶辰微笑道：“施文，你不用担心我。”
“好……那就好……”洛施文露出欣慰的笑容：“我……很满足了……你要好好活着啊，叶辰。”
突然，她抱着叶辰的手，一下撒开了。
沐落樱知道洛施文已经死了，捂住嘴，想让自己哭得小声点。
叶辰还是背对着沐落樱他们，没有回头。
“施文，你放心。我会好好活下去的。”
窗外的夕阳，慢慢消失了。
叶辰叹口气：“唉，为什么我总是救不了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