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八章 暴乱
2022-12-01 作者： 翟木
事实上。零和龙回当然没有真的存在什么跨越两千多年的凄美爱恋。两个人之间的关系充其量到了见面打个招呼的级别。如果被零知道了吕方武的脑洞。怕不是真的会一巴掌拍死吕方武。
吕方武沉浸在自己的脑动里的时候。一阵电铃声将吕方武重新拉回了现实。铃声响了大概一分钟左右。然后之前告诉吕方武来神庙的小男孩再次出现了。瘦弱的小男孩提着一只巨大的桶走了进来。
老太太见到小男孩进来之后也开始忙活着将几个铁盘子放在那个供奉门神的石桌上。然后小男孩将桶里的东西盛了两大勺在铁盘里依次递给了吕方武和小婵。小婵对于盘子里不知名的糊状物显然是很抵触的。在鸿蒙天里她们的物资相对来说还是很充足的。甚至还会有水果罐头之类的。所以在面对这种本体不明的东西的时候。小婵还是本能的赶到厌恶。
吕方武用手指沾了一点仔细的观察了一下。然后放在嘴里仔细的尝了尝。应该是玉米之类的面糊。很淡。没放多少盐。里面好像还掺了一些吕方武不太认识的菌类。不过吕方武现在已经连人都不算了。一般的毒对于他来说应该已经毫无作用了。所以也就放心大胆的开始吃了。
人是一种很聪明的动物。即使是没有经过学习。很多东西也会在经验中总结出来。比如在食物短缺的时候。熬制面糊远比把把面粉做成馒头能养活的人更多。吕方武是知道这些道理的。只不过用手抓面糊确实是有点为难他了。
相比起来。老太太和小男孩在这方面就很熟练了。两个人很快就吃完了自己的那份。不过估计是因为正在长身体的原因。小男孩大概是没吃饱。有些贪婪的看向小婵面前那份。小婵虽然也饿了。但是还是实在吃不下这份面糊。所以在注意到小男孩的目光之后有些尴尬的把自己的那份推到了小男孩的面前。
小男孩在发现小婵真的把她的那份给了自己之后一愣。然后犹豫了半天。仿佛做什么艰难的斗争一样摇了摇头。又把那份面糊还给了小婵。然后闭目双手合十在胸前祈祷。吕方武有些看着小男孩有些奇怪的祈祷。总觉得有些像是西方宗教的影子。但是。具吕方武所知。好像大部分宗教祈祷都是在餐前吧。
老太太这时候也吃完了自己的那一份。开始同样的祈祷。
过了片刻。等两个人都结束了祈祷的时候。吕方武也终于吃完了自己的那份面糊。小男孩祈祷结束之后。又开始用渴望的眼神看向小婵面前的面糊。小婵实在受不了对方的眼神。试探着又稍微推了一下面前的铁盘。原本以为小男孩还会拒绝的。可是没想到。小男孩只是注意到小婵确实是打算吧面糊给自己之后。在小婵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就已经直接接过了铁盘开始吃了。
吕方武看着狼吞虎咽的小男孩。又看了看一脸惊愕的小婵。大概有些理解他们这个古怪的祈祷仪式是为了什么了。
餐前祈祷这事说起来可能在外面确实会很正常。但是在这里不同。极度匮乏的物资从这件简陋的神庙就能看出来。吕方武估计沈家人甚至会采用限制食物的方法来达到控制分化这些人的目的。这些人都是一些没有经受过教育的人。他们可能会操作很复杂的工程机械。但是对于精神信仰方面的知识又少的可怜。从他们膜拜的神灵是一张褪了色的门神上就能判断出来这些。而在长期饥饿的情况下。找到食物的第一件事绝不是抱着祈祷。而是应该塞在嘴里。所以这里的祈祷是放在餐后的。
同样因为是在餐后祈祷。在吃光自己的那一份之后。对于还没吃完的人那份的嫉妒与渴望有时候是会放大饥饿的。所以当先吃完的人开始祈祷时。不论他心中想的到底是什么。至少此时他看不到其他人吃东西。
所以。小男孩才会在第一次小婵把面糊给她的时候那么纠结。虽然当时他十分想要接受。可是他还是忍住了自己的欲望。进行了祈祷。天知道当时小南祈祷的时候。是不是满脑子都是想着刚才那份面糊。
“是谁教会了你们这些仪式的？”吕方武现在对于那个能在这种情况下搞出一个宗教的人也算是佩服的很了。
“没人。是我自己想的。”老太太一边收拾着桌子上的铁盘一边回答。铁盘没有洗。因为没有必要洗。铁盘干净的就差能照出人影了。倒是吕方武的用过的盘子里还残留着一些残渣。老太太很小心的用手指抹起残渣。然后舔干净手指。
“几十……啊不对。应该是大概十三年前。天狱里的工人发生了一场暴动。他们开着各种的攻城器械很快就打破了鸿蒙天的大门。然后所有人都蒙了。”
老太太估计是不太适应外面的年的算法。所以下意识的就想用鸿蒙天的历法。但是很快就意识到了对吕方武说鸿蒙天的历法。估计会搞糊涂对方。
小婵听到老太太说起天狱门别破的事情顿时也跟着嚷道。
“这事我知道。这事我知道。我听之前的姐姐说过。据说当时有好多姐妹都被抓紧了天狱呢。还说……”
小婵话痨的毛病又开始了。但是老太太好像也没有打断小婵的意思。就安静在那里听小婵讲关于当时那场暴乱的传说。
小婵又跟吕方武喋喋不休的讲了一遍天狱门被破的传说。吕方武倒是饶有兴趣的看向了老太太。对方显然是那场时间的亲历者。与小婵不同。小婵的年纪。在当年。只是个两三岁的小不点。对于当年的那场暴乱即使还有印象。也很少了。反而是因为别人口中的各种传说让小婵对于那场暴乱的印象更像是神话传说中的末世之战。吕方武都有些感慨。怕是北欧神话里的末日之战怕不是都没小婵口里的一场暴乱精彩。什么一巴掌拍飞小山一样的怪物。吕方武打死都不相信沈家有能一巴掌拍开卡车的人。安德森曾经说过。人就是人。再怎么练也是人。就拿田苗苗来说。即使现在吕方武也打不过对方。田苗苗把吕方武做成刺身估计用不了半小时。但是你让田苗苗来拿吕方武手里的这杆护背旗。就那小胳臂小腿的。怕是只能在原地举着不动就算是天生神力了。
不过通过这事。其实吕方武也算是间接的确认龙回应该不在这里。否则的话以龙回那弑杀的性子。吕方武估计整个地宫里。不论鸿蒙天还是天狱。都点被他杀绝了。暴乱？一群连枪都不认识。只会开着铲车到处撞的人在面对一个妖王的时候。有什么悬念嘛？
老太太在小婵终于喋喋不休的讲完那场暴乱之后。才有些感慨的说道：“现在鸿蒙天里对于当年的那场暴乱都是这么说的嘛？”
吕方武注意到对方的情绪有些奇怪。
“那场暴乱也有童女参加？”
对的。只有这样才能解释。为什么在天狱的工人里会有一个老太太存在。对方根本米有劳动能力。而且吕方武也注意到了整个天狱里多半都是些壮年的男性和少部分少年。却只有一个老太太。
考虑到沈家在天狱中的主要目的是为了建造地宫。而一个工地上的工作多半都是些重体力工作。女人确实是不太适合这种情况。至于说做饭洗衣服之类的。没看对方的面糊都是连盐都加进去随便熬的嘛。
“外面的人真聪明。”
“当年最开始的时候。确实是只有那群工人在暴乱。他们撞开了天狱的大门。然后所有人都呆了。他们从没想过。牢门的外面会是另外一个牢房。”
“然后平日里负责维护鸿蒙天的一群女官到了现场。大家平时最多是换换灯泡。推下开关而已。在看到一大群男人的时候也蒙了。因为那时候。大家都以为。男人都是外面来的仙人。”
“但是平静还是很快就打破了。一部分人彻底的绝望了。他们不再认为自己能够逃到地面上。他们开始杀人放火。砸坏一切可以砸坏的东西。”
“于是混乱彻底开始了。绝望和暴乱如同瘟疫一样开始在鸿蒙天中传播。越来越多的人知道了事情的真相。也有越来越多的人加入了这场疯狂之中。他们杀死那些不知情的人。知情的人。甚至就连同样疯狂的人也一样。他们互相厮杀。”
“也是在那个时候。我遇到了他。他是一个外面世界来的人。他在这里是为了监工。”
“在暴乱脱离了掌控之后。他开始组织还有理智的人大家互相掩护着逃回了天狱。”
“后来。听说鸿蒙天里的暴乱持续了足足两天的时间。然后一车一车的尸体被拉到这里焚烧。烧出来的骨灰足足垫了一个广场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