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九十一章 蚀心者起源（二十二）

  奶酪蜜糖饼的关键在于奶酪和糖霜以及蜂蜜等材料混合调制而成的奶酪蜜糖，做好的奶酪蜜糖可谓是色香味俱全，将奶酪蜜糖均匀涂抹在用橄榄油烙好的软饼之上后，香甜可口的奶酪蜜糖饼就此完成。听着步骤简单，但这倒甜点对于甜点师制作的糖霜有极高的要求，糖霜太软太硬都不合适。

  相比之下，芝士蛋糕是一道更为传统也更加考验甜点师烘焙技巧的甜点。好的芝士蛋糕上面的一层芝士呈乳黄色，色泽和厚薄均匀，表皮光滑，不会渗出油渍，下层的面包质地松软且无孔洞或者孔洞极少。很显然，科伦夫人制作的这份芝士蛋糕完全符合上述标准。不过对甜点的评价最终还是要落在色香味中的“味”上，不好吃再好看也白搭。

  等时间一到，在长条房左侧的品鉴三人组迫不及待地走到面点房门外，还没等他们几个敲门，门“吱呀”一声被从内打开，开门之人自然是赫萝娜。

  “请进。”

  刚一开门，一股混合着奶香和油香的香甜味瞬间涌入几人的鼻间。虽然还没品尝到二位夫人做的甜品，但单就这股甜味就给他们带来极大的愉悦感。

  “哇哦！”

  实际权利最大的特克瑞尔率先走入面点房内，这时科伦夫人刚好将烘焙好的芝士蛋糕从烤箱中取出端到被赫萝娜整理过的方桌之上。特克瑞尔很喜欢甜食，他看到乳黄色的芝士蛋糕，腮部开始不住地分泌唾液。他咽了咽口水，走到方桌旁，拿起切刀切下一块芝士蛋糕。刚从烤箱拿出来的蛋糕有些烫嘴，但挡不住蛋糕口感润滑，入口无颗粒感，芝士香味浓郁，奶油入口即化。特克瑞尔每嚼一口都频频点头。

  “嗯味道非常好！”特克瑞尔由衷地赞美道。此时克西尔和巴洛克也已走到特克瑞尔身旁。克西尔和特克瑞尔一样，选择先品尝芝士蛋糕。巴洛克身为赫萝娜的丈夫，自然要先品尝自己妻子所制作的奶酪蜜糖饼。

  “这是我吃过口感最棒的芝士蛋糕！”克西尔刚品尝完一口，就极尽溢美之词。他扭头看向正吃着奶酪蜜糖饼的特克瑞尔，面带欣喜地说道，“主管大人，我觉得科伦夫人完全可以胜任甜点师一职。”

  “嗯，我也觉得。”特克瑞尔含糊不清地应着，将不大的软饼塞进嘴里，咀嚼完后继续说道，“布鲁尼夫人也定下吧，这甜饼的味道不遑多让。”

  听到自己考核通过，赫萝娜鼻子忽得一酸，脸上满是朴实而满足的笑容，她看向科伦夫人。科伦夫人就显得矜持许多，但即使这样，自己的作品被人喜欢，脸上的喜悦之色根本无法隐藏。两位人到中年的妇人对视一眼，皆是以点头回应。

  “二位的手艺令人印象深刻！我等会将契约拿给二位，如果二位觉得合适，就这么定下来了。”

  “好的。”赫萝娜冲克西尔欠身应道。

  这时特克瑞尔拍了拍手上的糖霜，低头看了一眼方桌，半个小时内，科伦夫人能烘焙出一份芝士蛋糕实属不易。这份不大的蛋糕在三位品鉴者的“蹂躏”下，没剩下多少。而奶酪蜜糖饼每一块约摸巴掌大小，油炸软饼和调配糖霜耗费了大量时间，赫萝娜勉强制作出10块软饼。特克瑞尔见此又看了看橱柜里的材料，扭头向克西尔问道：“这里面的材料都能用吧？”

  “能啊。这里面的材料本就用来考核应聘的甜品师的。不过在二位夫人来之前，没有甜品师来应聘，这些备好的材料也就省了下来。现在天气热，过两天要换一批材料。主管大人问这个是干什么？”

  特克瑞尔没有回应，而是递给巴洛克一个眼神，示意对方跟自己出来。巴洛克见此拿上一块奶酪蜜糖饼跟着特克瑞尔出了面点房。吃着软饼小声问道：“有什么事要在外面说？”

  “你不是说城外的库房修建出了点问题嘛。我想了很久，奴隶们之所以‘消极怠工’，还是待遇不好。既然不能给钱，给他们一点好处也行。”

  “你的意思是”巴洛克看着自己手中啃了一半的软饼，神情有些异样地小声喃道，“你觉得他们配吗？”

  “实际上，我认为不应该有奴隶。”特克瑞尔一脸正经地应道。

  “这个不是你我能决定的。”巴洛克低声应着，企图吃掉剩下的半块软饼，可他每次将软饼凑到嘴边时却怎么塞不进去，“你觉得合适，我没意见。”

  “不管怎么说，问心无愧就好。”

  说罢，特克瑞尔回到面点房。来到正在闲聊的赫萝娜和科伦夫人身旁，指着橱柜里的材料说道：“还请麻烦二位夫人用剩下的材料做一些简单的易储存的甜品。”

  “好的。”

  虽然心有疑惑，但赫萝娜和科伦夫人还是点头表示同意。她们也可以借此机会好好练练手。

  接下来的数小时内，特克瑞尔和克西尔以及巴洛克都在为浴场做最后一遍检查，以防止出现纰漏。在检查水房时，特克瑞尔将昨日他“服侍”莫瑞娅洗浴所积累的经验尽可能简明扼要地告知管理人员。这样他每日只需要施加两三个咒术，其他操作交给水房的人即可。

  “烧煤时注意通风。”

  “嗯，主管大人说的是。”

  “你现在烧一池水，等会有人要用。”

  “是！”

  三人离开水房后，特克瑞尔看到中央的公共浴池，忍不住向克西尔问道：“如果公共浴池不能混浴，那公共浴池的利用效率不是低很多？”

  “大概一百年前，浴场还允许混浴。但因为混浴实在有伤风化，一些人借洗浴行苟且之事。遭到越来越多人的反对，因此元老院特地制定了相关的律令，禁止混浴。律令一颁布，浴场的生意一度下滑严重，到二十年前因为特殊香料的流通，浴场的生意才再次红火起来。因为律令的原因，来浴场洗浴的女客数量愈发减少，来浴场的女客大多是贵族夫人和小姐，她们会选择室内浴池。而且咱们浴场有三个公共浴池，中央的公共浴池面积最大，用来招待男客。另外两个公共浴池设在热浴厅和温浴厅，其中热浴厅所在的位置相对偏僻一些，为女客所设计。最大程度地去执行这项律令。”

  “禁止混浴只针对公共浴池？”特克瑞尔接着问道。

  “是的，室内浴池不受律令的限制。”

  “嗯。说到底，还是钱在作怪。”

  说着，三人再次来到面包房。这时候长桌上铺满了拳头大小的香酥面包，赫萝娜有些体力不支，但任然一边擦拭着汗水一边为面包刷上调制好的糖浆。科伦夫人则是紧盯着烤箱内的面包，看着面包在烘烤下逐渐膨胀。而橱柜里的材料，尤其是面粉已经所剩无几，烤箱里的面包大概是最后一批。

  “你那边有多少个奴隶？”特克瑞尔小声问着，计算起桌上的面包数量。

  “22个。”

  “这里有”

  “桌上有140个面包，算上烤箱里的，共有170个。”

  没等特克瑞尔数清楚，赫萝娜将精确的数量说了出来。稍加计算后，特克瑞尔将巴洛克拉到角落，低声道：“那些奴隶在库房完工前一直住在城外？”

  “是的。”

  “吃饭呢？怎么解决？”

  “库房旁有食棚。他们就在那边吃。”

  “晚餐什么时候吃？”

  “晚餐在7点左右。”

  “这样的话，咱们今天就可以将这170个面包都带出去。晚餐时给那22名奴隶一人发一个面包。咱们可以建立一个奖励制度，剩下的148个面包分29份，每份5个面包。5个面包分别奖励给5名干活最积极的奴隶。这样肯定能极大的提升奴隶干活的积极性。多出来的3个面包在月底时多奖励3名奴隶。如果一个月后库房还未完工，再弄一些面包即可，但那时候奖励的面包数量要减少。你觉得意下如何？”

  特克瑞尔的提议让巴洛克眼前一亮，这种易储存的面包价格低廉，用来做奖励也不会心疼。而且奖励意味着动力，提早完工带给自己的收益肯定远大于这点奖励。

  “行！就这么办！”

  话音刚落，最后一盘面包被科伦夫人从烤箱里取了出来。新鲜出炉的面包让面点房充满了烘焙香气。特克瑞尔从墙上取下一个布袋，将那些已经涂抹上糖浆的面包装进袋中，手脚麻利的他没一会便是将170个面包尽数装进袋内。

  “我事先让水房烧了些水，二位夫人觉得合适的话，可以去浴场左侧右数第一间浴厅去洗浴一番。二位有什么需求皆可向克西尔提，他会去安排妥当。”

  听到这话，疲态尽显的科伦夫人忽得来了精神，在征得正在灭火的赫萝娜的同意后，这两位颇具姿色的中年妇人挽着手出了面包房，在克西尔的引领下，朝着长条房对面的浴场走去。

  “咱们俩得快点走。库房里这有很长一段距离，去晚了，宵禁一旦开始，咱们俩就进不来城了。”巴洛克将目光从自己妻子的背影上收回，歪头冲特克瑞尔说道。

  “那走啊。”

  “这些面包我拿吧。”

  “好啊。”

  “你小子，套路太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