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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七十八章 蚀心者起源(九)

2022-12-01 作者: 别笑鱼
  特克瑞尔不知如何解释,他很想救这群可怜的姑娘于水火,无奈实力不允许。长生并非不死,他内心依然渴望能够活下去,特别是遇见莫瑞娅后,这种感觉愈发强烈。

  可特克瑞尔的犹豫被巴洛克当成害羞。场内还有一些舞女没被“宠幸”,这些舞女显然是被挑选过后剩下的,姿色要谦逊一些。她们表情非常呆滞,呆滞中还带着一丝恐惧。巴洛克看着特克瑞尔“心照不宣”地笑了笑,也不征求特克瑞尔的意见,便是起身走到一名舞女身旁,粗暴将其拉至特克瑞尔身旁,直接推进特克瑞尔的怀中。

  特克瑞尔本在喝着闷酒,胳膊忽得受到撞击,下意识地抬手“防备”,这一抬手直接将舞女推倒。

  “嘶~”

  舞女的呻吟声让特克瑞尔回过神来,他扭头定眼望去,见舞女侧躺在地上,长发搭在肩上,手搭在脚踝上揉捏。虽然看不清舞女此时的表情,但特克瑞尔知道她肯定非常害怕。这时候周围的监工们也看了过来,还以为是舞女惹特克瑞尔生气,毫不怜惜地让特克瑞尔给这个舞女教训。在他们或者说晚宴厅的所有人眼中,这群舞女不过空有一身好皮囊的卑贱奴隶而已,不值得怜悯。

  其他人对奴隶没有怜悯之心,特克瑞尔却不。他起身推开椅子,蹲下身柔声问:“你没事吧?”

  听到特克瑞尔的声音,舞女的身子颤抖得更加厉害。她将脑袋埋得更低,怯生生地应道:“不我.没.”

  舞女的语无伦次让特克瑞尔更为愧疚,他一手抓住舞女有些消瘦的肩膀,一手搂着舞女的后背,将其扶起,迫使其坐在本属于自己的座位上。

  如果说特克瑞尔前面的动作在其他人眼里是出于善心,但让舞女坐下的这个动作则是让人为之震惊。原本热闹的晚宴厅忽然静的地上掉根针都能听见。其他人包括巴洛克甚至其他舞女都是一脸错愕地在特克瑞尔和纳赫尔脸上来回扫视。

  “特克瑞尔,你在干什么!?”巴洛克低声责问。

  特克瑞尔此时也察觉到不对劲,被他强行按在座位上的舞女则是一脸惊恐,身躯抖得身下的椅子都在发颤。特克瑞尔抬起头环视一周,发现其他人正盯着自己,猛地意识到自己这个充满“善意”的行为也许会害了自己和舞女。

  “你就是巴洛克一直向我提及的‘特克瑞尔’?”纳赫尔一脸严肃地问。

  “启禀纳赫尔老爷,在下正是特克瑞尔。”特克瑞尔欠身应道。

  “哼!你可知你刚才在做甚!?”

  事到如今,特克瑞尔也只能硬着头皮应道:“启禀纳赫尔老爷,特克瑞尔刚才不小心将这位舞女推倒,她的腿受了点伤,于是我让她坐坐。”

  此话一出,不少人都像看怪物一样看着特克瑞尔。这种异样的目光顿时让特克瑞尔回到了那个村子。村子里本来淳朴的村民发现特克瑞尔不会衰老后,看他的目光就和现在这些宾客的目光几乎一模一样。

  “特克瑞尔,你不仅活干得漂亮,心地也非常善良。但你可知道,有时候善良是一种罪恶!”

  纳赫尔说罢一拍手,两名腰间别着短剑的卫士进入晚宴厅,径直走到纳赫尔身后,纳赫尔扬起下巴伸手指了指坐在座位上不知所措的舞女。两名卫士对视一眼,遵从命令来到舞女身后,其中一名卫士面无表情地扯住舞女的长辫。

  “啊!”

  舞女惊恐万分地尖叫着,眼看着舞女整个人要被卫士拖走,特克瑞尔心一横,伸手按住卫士扯住舞女长辫的胳膊,使卫士无法再使劲。

  “大胆!你干什么!?”卫士怒声呵道。另外一名卫士直接拔出短剑,架在特克瑞尔的脖子之上。

  “我要你放开她!”

  即使剑架在特克瑞尔脖子上,他却丝毫不惧,语气更是有种不容他人违逆的感觉。这种感觉让特克瑞尔仿佛回到了大祭司时期。一些被遗忘的咒文重新印在他的脑海里。

  两名卫士被特克瑞尔的声音所震慑,抓住舞女长辫的卫士不由自主地将长辫松开,身子也退后一步,而将短剑架在特克瑞尔脖颈上的卫士同样忍不住咽了咽唾沫,握着剑柄的手更是有频率地颤抖。

  从刚才的突发状况中回过神来的巴洛克急忙跑到特克瑞尔身旁,好言相劝:“特克瑞尔!老爷没准备责罚你!你可别干傻事!”

  “我知道我在做什么,巴洛克,你不必劝我。”特克瑞尔此时出奇的冷静,他看向坐在餐桌主位的纳赫尔。纳赫尔是这些舞女和卫士的主人,只有他才能解决问题。

  “特克瑞尔,你可知道你力保的人是什么身份?”纳赫尔冷声问道。

  “启禀纳赫尔老爷,特克瑞尔并不知道她的身份,也不想知道。但我知道她落在两名卫士手里,肯定没有好下场。”

  “那你现在这样做,她就能有好下场了?告诉你,她是奴隶的女儿,同样是奴隶,我的奴隶,任凭我处置的财产。她刚才违反规定,玷污了这昂贵的待客椅。我现在要惩罚她,不知你的意下如何?”纳赫尔厉声反问,其声调不高,却让听者有不怒自威的感觉。

  “什么责罚?”特克瑞尔继续问。他虽然看起来很莽撞,但丝毫没有被愤怒冲昏头脑。活了数千年的他深谙为人处世之道,伊斯坦帝国有其自身的规则,他要想在这块地方待下去,如果不能打破规则,就需要去遵循和适应这个规则,哪怕这个规则在他看来不太“合理”。

  “她犯了玷污主人财产罪,需要接受鞭刑!”

  “多少鞭?”

  “100鞭。”

  100鞭,就算是体格健硕的成年男子都不一定能扛过去,何况是一名营养不良的柔弱女子。此等惩罚等同于判了舞女的死刑。

  “如果我代她接受鞭刑,她是否能被饶恕?”
  此话一出,当即惹得宾客们窃窃私语,他们怎么也想不到一个年纪轻轻就收到纳赫尔邀请,今后前途无量的人竟会为一个微不足道的奴隶出头。

  “你确定?”

  “确定。”

  “我可以答应你,但受刑点要移到晚宴厅中。”

  “谢纳赫尔老爷怜悯。”

  “你们两个赶紧把刑具拿过来。让我们的特克瑞尔品尝品尝鞭刑的滋味。”

  听见纳赫尔的吩咐,卫士赶紧收起短剑,一前一后跑出了晚宴厅。巴洛克内心十分愧疚,若非他把舞女强行推到特克瑞尔身上,也就不会发生后面的事。可事情发展到现在,可不是他这么一个小小的监工头领所能左右得了的,而且说不定纳赫尔老爷还会怪罪到他头上,这样自己的奖励算是完全泡汤。因此他现在能做的就是闭嘴,以免引火上身。

  成为焦点的特克瑞尔递给受惊的舞女一个温和的笑容。正小声抽噎的舞女做梦也没找到能有人为她出头,特克瑞尔的笑容如一股暖流迅速窜遍她整个身体,让心如死灰的她重新燃起生的希望。没错,她也笑了,笑得是那么自然,惹人怜惜。

  没一会,卫士便跑回晚宴厅,一人手中拿着捆人的麻绳,一人手中则拿着布满钩刺的长鞭。俩卫士跑到特克瑞尔身旁。拿着麻绳的卫士虽然经常惩罚犯错的奴隶,但面对特克瑞尔时却有些发怵,他使劲咽了口吐沫,暗自给自己壮胆。壮完胆后,他毫不客气地伸手朝特克瑞尔后背一推,将特克瑞尔推向右侧的圆形廊柱。

  按照约定,特克瑞尔并未反抗,任由卫士将自己推到廊柱前,脱取外袍和内衣,双膝跪地,用绳索将自己的手臂和廊柱捆在一起。

  “等一下。”

  举鞭正要抽向特克瑞尔没有一丝肥肉的后背的卫士听到声音,停手看向纳赫尔。纳赫尔面无表情地继续说道:“前后各50鞭。”

  “遵命!”

  “啪!”

  “啪!”

  “啪!”

  满是钩刺的鞭子有规律地抽打在特克瑞尔背上,发出瘆人声音的同时,每一鞭都在特克瑞尔后背上留下一道深深的鞭痕。鞭上的钩刺也在发挥着它的作用,无情地割开特克瑞尔背上的皮肤,鞭落鞭离之间,剜去一小块皮肉的同时,也让血液毫无阻挡地从伤口处渗出。很快,特克瑞尔的后背便鲜血淋漓。可无论怎么被长鞭抽打,特克瑞尔自始至终都没有发出任何声音。那些重新浮现在脑海里的咒文中不乏伤人之技,但特克瑞尔不想那么做,不想重蹈覆辙。

  100鞭下去,特克瑞尔整个上半身疼到失去知觉,鲜血也流了一地,但其面对鞭刑时的表现,完全让在场的宾客折服。在鞭刑结束后,一直未曾出声的纳赫尔向身后的仆人小声吩咐:“赶紧去拿着止血药来。”

  这段血腥的插曲让整场宴会变得索然无味,不少宾客都厌恶地撇开搂在怀里的舞女。纳赫尔知道晚宴无法继续下去,于是起身说道:“是纳赫尔考虑不周,让诸位宾客看到这不该出现的画面。纳赫尔在此对各位道歉。晚宴就此结束吧。”

  随着时间推移,晚宴厅内的宾客逐渐减少,最后只剩下巴洛克和一群害怕极了的舞女。特克瑞尔也被仆人搀扶着坐下,身上密密麻麻的伤口也被仆人抹上了一种黄褐色的粉末。虽然深受重伤,但其意识依然清醒。

  “纳赫尔老爷,您的承诺.咳咳咳。”特克瑞尔说话间又是咳出一口鲜血。

  “那是自然,不过我还有个条件。如果你答应,我不仅会放过她,而且把她赏赐给你。”

  “什么条件?”

  “特克瑞尔,我要你成为我的门客。”

  特克瑞尔沉默,考虑再三后他扭头看了看舞女,点头道:“我可以答应,不过我也有个条件。”

  “哦?你也学会和我讲条件了?什么条件,说来听听。”

  “我知道纳赫尔是个不折不扣的善人,故而我不需要纳赫尔老爷您将她赏赐给我,只恳求纳赫尔老爷对这些姑娘好一些,留给她们一些尊严,身为人的尊严。”

  这是特克瑞尔在不违反规则下所能做的极致。可谓是仁至义尽。

  “我答应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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