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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六十九章 关于死亡

2022-12-01 作者: 别笑鱼
  徐岌先前对还未成为蚀心者的巴尔哈克的了解仅限于现在存放于虚拟背包中的“永生者的先知卷轴”。在徐岌最开始接触卷轴之时,对系统为何要如此命名有些疑惑,因为使用这张卷轴的是巫师,并且从有限的翻译来看,上面并未涉及到“永生”。现在听了蚀心者巴尔哈克的故事,他终于知道所谓的“永生者”为何意。

  而巴尔哈克口中的“傻子”正是神巫特克瑞尔,对此徐岌得知特克瑞尔一直活到遇见乔伊斯的爷爷,然而被乔伊斯的爷爷残忍杀害的十多年前。也就是说特克瑞尔同样是“永生者”。不过这也给徐岌带来新的困惑。

  “记载中的特克瑞尔可是巫术(咒术)天才,精通巴比伦和亚述的古老巫术,血术只是众多古老巫术中一个比较邪恶的分支而已,卷轴上记载的巫术数量恐怕不到特克瑞尔精通的巫术的十分之一。这一点从他施‘辟火咒’让同样精通巫术的巴尔哈克以及涅蒂免于火刑就能看出。可如此厉害的特克瑞尔如何被还未成为巫师的乔伊斯的爷爷杀害的?过于天真?还是真如特克瑞尔所说的那样,巴尔哈克是个彻头彻尾的傻子?我想不太可能,要是特克瑞尔真这么傻,恐怕早被‘有心之人’给杀害了,根本等不到他遇见乔伊斯爷爷的那一天。”徐岌一边听巴尔哈克讲述着自己的过往故事,一边加以思考。

  “不对!特克瑞尔自始至终都知道卷轴在乔伊斯爷爷手中,但特克瑞尔并没有尝试去夺取卷轴,原因大概是特克瑞尔根本打不过乔伊斯爷爷。特克瑞尔当初作为巴比伦王国的首席祭司,在未接触血术前就是非常厉害的巫师,钻研巫术的时间恐怕要超过千年,身体的机能和年轻人相比有过之而无不及。故而常理来说,特克瑞尔的实力应该远超接触卷轴十来年,并且生理年龄偏大的乔伊斯的爷爷。但事实完全相反,我想永生的代价极有可能是极大降低自身的实力。

  不过巴尔哈克的尸体被制成了掘墓老人,掘墓老人和活死人类似,因为植入了尤娜父亲心脏才残留了一丁点记忆,完全听从乔伊斯爷爷的命令。可掘墓老人的实力和连身为凡人的渊虹相当,根本无法与特克瑞尔相提并论。同样是永生者,同样被改造,但二者的结果完全不同。难道其中有什么门道是我所不了解的?这一切可能要等到接触涅蒂后才能揭晓,不过涅蒂是谁呢?她又进行过何等改造?还有,从特克瑞尔对乔伊斯爷爷的蔑视来看,证明并非只有乔伊斯的爷爷才能制造蚀心者。但如果特克瑞尔不是由乔伊斯的爷爷所制造,不受乔伊斯爷爷控制。那么特克瑞尔进入鹤云港的目的到底为何?”

  徐岌由于短时间获取的信息过多,一时间无法消化,这导致他的思路是越发紊乱。于是索性将其暂时搁置,继续执行原先的计划。

  “杰克,你走神了,是不喜欢我讲的故事?”

  “不!不是。我在想我如果获得永生,我的人生会变得咋样。”

  回过神的徐岌抬头向特克瑞尔望去。特克瑞尔此时浑身上下无不透露着哀伤,他非常爱那个不是亲生甚是亲生的儿子。而听到徐岌听到“永生”,作为拥有永生的他并未表露出任何喜悦,反而是一脸厌恶。

  “永生啊,听起来很美好,可是”特克瑞尔停顿了一下,脸上满是无奈的他再次抬头望向夜空中的月亮,低声继续说道,“杰克,我从醒来的那一刻起,就没有生过病。这在寻常人听来简直不可思议,我想他们都会羡慕,你呢?”

  “我?我当然羡慕。”徐岌愣声应道,他在小时候经常生病,长大后,生病的次数变得很少,但并非没有。像是刚去外地读大学的第一个月他就得了重感冒。那种头晕脑胀,不停咳嗽和流鼻涕的感觉非常不好受。因为时时刻刻与外界接触,一生不生病对于人或者动物甚至植物来说都极为罕见。说不羡慕都是假的。

  “不会生病当然是好事,天大的好事。可你知道吗,我渴望生病,因为如果我生病了,就会有人照顾我,像那对以为我生病的老年夫妇一样掩护我。然而自从我的儿子死后,身为怪物的我不敢奢求他人亲近我。不是因为害怕别人叫我怪物,进而远离我,咒骂我,甚至驱赶我。我害怕付出真情实感,不愿意亲近我的人再次在我面前死去。啊!那种从付出情感到收获喜悦再到彻底失去的感觉,我承受不住!对我来说,永生是种幸运,更是一种诅咒!”

  说着说着,特克瑞尔已经是泪眼婆娑,如此巨大的情绪波动让他看着完全不像个活了数千年的“老妖怪”。而特克瑞尔对于永生这般扭曲地态度,不由得让徐岌想起了他看过的一些文学作品。不论是电影还是电视剧,动画或者小说,不少作品或多或少讲述过所谓的“寿命论”。其中最常见的就是人妖恋,人神恋,人魔恋等等,其中人往往作为寿命短的一方,由于种种原因与寿命长久的神魔妖相遇,互生情愫,但由于种族的隔阂和其身份后面所代表的利益,不论人神魔妖皆要历经千难万险。有的经受不住磨难选择分开,有的在磨难中死去,有一些即使经受住重重考验最终如愿以偿的相拥在一起,还要面临一个终极考验——死亡。试想一方已是风烛残年,临近生命的终点,其伴侣却容颜依旧。说好的白头偕老,到头来不过是一种奢望。当自己的伴侣永远离开自己后,对寿命长的那一方来说,活着或者比死亡更加难受。

  类似故事的结局往往多种多样。例如活着的一方选择永远孤独下去,或者忍受不住悲痛决定随逝去的伴侣而去,或者把自己的生命借给另一半,选择为爱而死。又比如伴侣即将死去之际,另一半借助外力(能力更强的神魔妖的帮助等等),使伴侣起死回生的同时获得相等的寿命(改变种族),二者从此过上幸福的生活。此外,逝者转世投胎,再次和另一半相遇也是一种常见的结局。

  特克瑞尔的经历虽然和上述的故事有很大差别,但其内核却一样。正如特克瑞尔自己讲的那样,从付出到收获再到失去,没有外力帮助,注定只能以悲剧收场。如果特克瑞尔像对自己儿子那般对待他人,比如找一个年轻漂亮的姑娘,他同样可以收获一份甜美的爱情。可他的永生预示着这份爱情不论多么刻骨铭心,也只能维持数十年。数十年后,悲剧便会再次上演。因此徐岌理解特克瑞尔的选择,没有付出,无法收获,自然不会失去。

  “唉,死亡这个字眼,真是过于沉重。”徐岌叹道。

  “是啊,谈点其他的吧。后续的故事你可还有兴趣?”特克瑞尔说着,努力挤出一个难看的笑脸。奇怪的是,徐岌并不感觉恐怖。

  “好啊。”

  “哈哈哈,你是第一个愿意听我使劲唠叨的人。嗯,这种感觉真不错。”特克瑞尔整理了一下情绪,用一种波澜不惊的口吻继续讲述道,“忘了告诉你,令我无比骄傲的儿子叫伊什塔尔,这个名字还是我帮他取的。伊什塔尔逝去后,我走出深山,离开了那个我生活数十年的王国。到后来,我每隔一段时间,就会换一个地方,以此压制住渴望和他人深入接触的内心。后面的数百年里,我换了无数的地方,甚至回去过巴比伦,不过那个时候,巴比伦已经变成了另外一副景象,在那里生活的人再也看不出一丝巴比伦人的影子。

  期间我目睹过无数的战争和疾病以及杀戮,见证过一个个王朝的兴盛和崩塌,但令我感叹的却是平常人身上散发出来的种种品格,有人对爱情至死不渝,有人却视其为玩物和谈资,有人能做到拾金不昧,有人却连我这么一个穷光蛋的衣服都想扒去,有人贪生怕死,有人却舍生取义,有人真诚,有人满口谎言。好与坏并存,善于恶只在一念之间,这大概就是人性吧。

  渐渐的,我习惯了孤独。但我怎么也想不到,我会再一次遇到那个女人。应该是六百年多前吧,应该是。我当时所在的国家因为干旱而导致粮食颗粒无收,饥荒带来内乱。这种情况我见识过太多,也没太在意,随着多次饥荒和战乱的队伍来到现在已经不复存在的伊斯坦王国。

  当时的伊斯坦帝国正处于鼎盛时期,对外来者非常宽容,没有因为我是个邋遢的逃荒者就拒我于国门之外。伊斯坦帝国的疆域十分广阔,我走了好久才来到伊斯坦的都城——多阿尼斯。在多阿尼斯,我感慨于它的雄伟之余,却发现了一些不同寻常却潜藏在我的脑海里的事物。其中最具代表性的当属神庙和神庙供奉的神祇以及神庙之中的诸多祭司。新的噩梦也在那一刻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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