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百九十三章：老东西

  舞月和她太爷爷呆在天上，烦心的看着这一切。

  舞月说：“太爷爷，你不是说要带我来见秦小楼吗？他就在下面，你什么时候才让我下去啊？”

  老头笑着说：“再等等，再等等。很快了。等下那两个老东西打起来，我们再下去。”

  舞月道：“到底是哪两个老东西啊？这个世界上还有比你更老的东西吗？你不是说白老头都没有你岁数大吗？”

  老头说：“我说的不是白老头。是另外两个老东西，在我还年轻的时候，他们就已经是老东西了。”

  舞月说：“那真的是很老的老东西了。”

  老头说：“是啊。”

  舞月说：“可是他们打架跟我们有什么关系呢？”

  老头说：“他们打架跟我们没关系，可是又跟我们所有人都有关系。这么大的事，我不能躲在家里假装不知道，得在一边看着我才安心。”

  舞月嘟着嘴：“我就知道你带我出来，肯定不是为了让我开心。”

  老头笑道：“小乖乖，别急嘛。看人家打架难道不开心吗？尤其你那个小男朋友，表现不错，还真的挺有意思的，太爷爷我喜欢他，我支持你们。”

  舞月又开心，又娇羞，“瞎说什么。我们还没有确定关系呢。”

  老头说：“这还要确定？那小子只要不是傻子，怎么可能会不喜欢我们家舞月？”

  舞月说：“他就是傻子。”

  ……

  黑老头已经放弃了催促，生无可恋的对池塘边猴头菇一样的白毛老人说：“再等下去，我看我们也就不用去了，你看看现在都什么时候了？我们错过了多少事？”

  猴头菇说：“不急，不急。错过的越多，我们就越省事。”

  黑老头冷笑：“咱们直接不去，不是更省事？你之前说要他们那边人先打起来，弄个两败俱伤，现在怎么样？人家有说有笑的，伤了谁了？等下他们再过去把白老头打死，那神器可就真的到不了咱们手里了。”

  猴头菇老人说：“白老头死了，不是更合你心意？你不整天嚷嚷着要杀他吗？”

  黑老头道：“我杀是我杀的，别人杀怎么能行！我的脸还要不要了！那可是我的分身！”

  老人说：“你才是分身，人家白老头是本体。”

  黑老头道：“去他的本体！谁的拳头硬，谁才是老大，白老头要不是有那个空间神器，整天躲着我，老子早捶死他了。”

  老人说：“等下你有的是机会捶他。林丫头去了之后，白老头一定不能轻松取胜，起码也得带点伤。你那时候再出去，趁机要他命。”

  黑老头道：“就怕我过去的时候，白老头已经死了！”

  老人说：“凭他们斗不过白老头的。”

  黑老头道：“你刚才也这么说，凭他们出不了那个结界，人家怎么出来了？”

  老人说：“取巧罢了。白老头疏忽一次，难道还能疏忽第二次？他现在还没有对……什么名字来着？……嗯，岳红雪，现在他还没杀他们，一定是憋着要用林闻樱的神器杀那个秦小楼呢。”

  黑老头道：“要我说，他现在就应该动手把那个秦小楼杀了。非得等，也不知道等个什么。”

  老人说：“不懂了吧？你还是太年轻。现在要把秦小楼杀了，林闻樱那个同盟立马就会解散，拿新神器的那个小丫头一定会率先脱离队伍，找个地方藏起来。到时候，往哪找她去？”

  黑老头道：“林闻樱那边那么多人看着呢，她跑不了。”

  老人冷笑说：“多少人？除了林惊雪，没人真的是跟林闻樱一条心。”

  黑老头纳闷道：“怎么说呢？胡小香跟青环明玉不是向来跟林闻樱走的近吗？”

  老人撅了一下嘴，眼珠子转了几圈，掩饰道：“你就当我刚才什么都没说。”

  黑老头好奇道：“说说吧。”

  老人说：“说什么说，看水！他们马上就要到了，你得准备好随时出发了。”

  黑老头好奇心上来，撒娇似的摇了一下猴头菇的脑袋：“哎呦，你就告诉我嘛！”

  老人没好气的说：“边去！这种事怎么能现在说？等到你把白老头打死，很快就能知道真相了。”

  黑老头笑道：“好，我等着。”

  老人家仰头看着天边的满月。它亮的跟白天一样。

  “但愿白老头是死在你手里吧。”

  ……

  剑痴、顾江离、岳红雪、岳红霜、秦籍、秦白浪、秦君怡，这一群人跟着蛮牛往白老头家里跑。

  蛮牛腿长身大，力量充足，跑的异常快捷，剑痴等人尽管已经很努力了，却始终还是跟他差了一大截路程。

  好在，他们知道白老头的住处，也不需要跟太近。

  很快，蛮牛就来到了通往南部平原的大路上。

  这条路，剑痴不久前刚走过，秦小楼还在这里打死过人，不过现在已经看不出任何痕迹了。

  血迹和尸体都不见了，甚至那两棵大红树也不见了，这条笔直通往南方的道路在月光下一片白，像条能洗涤一切污垢的河流一样。

  白老头的菜地就在这大路旁边，和另一侧黑黢黢的树林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蛮牛刚来到菜地边，大老远的就跪在地上磕头：“老师。牛来了。”

  白老头从屋里走出来，慈祥的笑着：“来，来，来。喝口茶休息下。”

  蛮牛小心翼翼的走过菜地，把身后的大木箱子放在白老头门口。

  箱子刚一离手，蛮牛的身体就开始迅速变小，很快就从四米多高缩回到了两米出头的“正常人”体型。

  他弯着腰，恭敬的跟着白老头进了屋。

  不敢坐，进屋就找扫帚要扫地，白老头笑道：“傻孩子，不忙，不忙，喝茶吧。”

  蛮牛哎了一声，双手捧起一个冒着烟的大茶碗，张嘴就倒了进去。

  “谢老师赐茶。”

  白老头说：“你知道我为什么要让你过来吗？”

  蛮牛道：“知道。皓月池要出神器了，古井得搬家。”

  白老头道：“知道就好。不过古井不能放在这里，得先找个隐蔽的地方藏起来。”

  蛮牛道：“剑痴他们跟着我来的，说是通行钥匙丢了，想要从井中离开，我要等一等他们吗？”

  白老头道：“不行。古往今来，还没有谁从这个井里成功离开过，谁也不知道这里面有没有什么危险。你要冒然放行，岂不是对他们不负责任吗？”

  蛮牛惶恐道：“老师说的是。我这就出去跟他们说，让他们不要从井里过。”

  白老头道：“你要这么说，剑痴和顾江离还好，其他人都是外来者，不知道古井的危险，未必不会觉得你只是在刁难他们。”

  蛮牛道：“我会跟他们细细解释。他们实在不听，我也不在乎他们生气。”

  白老头笑道：“好。不过我要考你一考。我不是说，剑痴那一行人如何，只是举个例子。有的人心机深沉，你得罪了他，他未必会表现出来，只会在背地里算计你。你要不想得罪他，该如何？”

  蛮牛道：“我避开他。”

  白老头道：“可他是要来找你办事的，你的职责就在那，你怎么避开？”

  蛮牛瞪大眼睛，不知道白老头说这些话究竟是什么意思，他摇着头说：“避不开……避不开又不能得罪……这样的话，我就把他推给别人。”

  白老头点了点头，没有说话。

  蛮牛纳闷道：“蛮牛愚钝，不知道老师是在隐喻什么，还请老师明示。”

  白老头叹道：“今日神器出山，剑痴却突然带了一群人进入秘境，只怕不止是巧合。我担心他们是有备而来，另有目的。接近这座古井，只怕也不是单纯的想要离开。”

  蛮牛对剑痴很信任，但是既然老师已经怀疑了，他什么话都不敢反驳，只说：“那老师的意思是，我不能让他们接近这座井？”

  白老头道：“是的。不过你和剑痴关系匪浅，这件事还是交给我来拒绝吧。你可以先行离开了。”

  蛮牛紧张道：“可是我还有契约在身，这个满月结束前，不能离开这座井啊，不知道老师要让我去哪？”

  白老头道：“我来帮你把契约拿下来，守门人的任务就先交给我吧。你也该回自己家看看了。”

  蛮牛慌的往地上一跪，垂泪道：“蛮牛要是犯了什么错，老师尽管责罚，只求老师不要拿走我的契约，不要赶我走。”

  白老头不悦道：“你这是说什么话！我刚才不是说了吗？只是怕你得罪人。这契约我还会找个机会给你的。”

  蛮牛不相信，因为这个契约一旦在执行期内解除，他必然会受到反噬，连能不能活下去都说不准。

  他连连磕头哀求：“还请老师明示。蛮牛究竟做错了什么？”

  白老头冷冷的说：“我不需要跟你解释。”

  蛮牛震惊的抬起头，难以置信的看着白老头，这个他一直敬若神明的老人此刻显得如此陌生。

  白老头道：“我知道你会不服。所以在刚才给你喝下的茶水里面已经放了破坏契约的符咒，现在应该已经生效了。你不要再妄想利用古井的力量来反抗我，否则只会让你死的更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