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一十章：站着还是坐下呢，艰难之择

  “啥？”

  天公檠一时回不过神来。

  先前章秋生说得那样信誓旦旦，满面严霜地说了那样一大通话语，而最后却告诉他一句：
  “都是假的。”

  “假的？”

  天公檠问出声，倒是语塞得很。

  “以洪荒之兽的实力，你觉得，要怎样的人才能够令它们全然颠覆？”

  “那个人得有多么强大的实力，又或者说那个势力，又得有多么的强大呢？”

  章秋生如此讲，天公檠也开始思索这个问题，此时再听到章秋生对他讲道：
  “天地间有一处超然之势力，他们由洪荒时代便开始蛰伏，一直到最后，他们亲手颠覆了洪荒时代，自此，这处天地，就成了真正的人间。”

  “而第二种，便是天地间发生了一场大变，也正是因为那样的一场天地灾难，令得当时的生灵尽数死去，只是人类得以苟延残喘，洪荒兽们体形过于巨大，目标过于惹眼，当天地灾难来临之时，无论是外力，还是由这方天地自然生出的力量，落荒巨兽都是首当其冲。”

  语音落下，章秋生瞧着天公檠，向他问道：

  “你，选择哪一种？”

  天公檠想了想，讲道：
  “我信第二种。”

  “呵。”

  章秋生笑了笑，露出笑容，他由原地走了几步，倒是令天公檠有些心痒了起来，只不过，无论他此时是多么的想要站起来，倒是都只有暂时的忍耐。

  “我也是如你这样想的。”

  章秋生如此讲道：
  “不过……”

  他再讲：
  “但是留下的史料却只有第一种，而关于第二种的史料是一点也没有，这一切都只是后人的猜测而已。”

  章秋生瞧了一眼天公檠上方，向他问道：
  “想起来？”

  天公檠点了点头，笑着讲道：

  “嗯。”

  章秋生突然伸手一指，那天上的如河一般透亮的墙壁便突然发出一声轻响，轻响过后，只听断断续续的落雨声。

  那面墙壁便在他的这一指之下轰然破碎而去。

  天公檠低下首，用手捂住头，入眼是一地的碎屑。

  “呼……I”

  天公檠缓缓起身，身体倒还疼，经由他这一动身，扯动那些已经结伽的伤口，便更加疼了，只不过，此时有外人在场，他倒也不好叫出声来。

  “啊！好痛好痛！”

  天公檠大声叫唤了两声，终于站起身。

  “啊~舒服……”

  天公檠瞧向章秋生，好像重获自由，就连体力也恢复了几分。

  天公檠朝前走，只听咚的一声。

  “啊！”

  天公檠被击得后退两步，但是再接着，便又是两声：

  咚咚
  他好像是撞击在一处墙壁之上，他回首，身后什么也没有，只是在不远处有一面墙壁，他再往身前瞧去，身前不远处是章秋生，他与章秋生之间什么也没有。

  “倒是个好地方。”

  天公檠出声，倒也没有伸出手去试探什么了，因为此时章秋生的脸上倒是平常得很，不单没有意外，反而还有几分看笑话的意思，所以，他伸手出去的话，不出意外，便能够如同身后一样，接着一面墙壁，只不过，这墙壁天公檠自己看不见罢了。

  “那么，前辈如今，可还是相信着第二种呢？”

  天公檠向章秋生发问，章秋生瞧了他一眼，讲道：

  “第二种。”

  天公檠侧了一下脑袋，问道：

  “既然第一种都有史可证了，如何前辈还是那样坚信第二种呢？”

  章秋生：“你知道第一种，是什么人吗？”

  天公檠想了想，他自认自己看过的书应该也不算得少了，在同龄人当中，他觉得自己应该就算是与西阳庐的学子相比起来，也应该是差不了多少了，但是此时他由脑中以前思索，却是并没有找见一个，可以有这样的潜力的势力，如果有的话，以当年颠覆洪荒时代那样的实力，就算那个势力更没落，也不应该籍籍无名才是，他应该有所耳闻，再不济也应该由书上见到过才是，毕竟他一向喜欢看这样的书，奇书、怪书，少人看的书。

  天公檠兴许是受到了师母的影响，师母一向是如此认为的，并不是人越多，道理便越大，在书里，也是如此的道理。

  天公檠觉得，比起师父来，师母，反而更加像是自己的师父。

  “不知。”

  想了好响，天公檠还是摇头如此回道。

  章秋生笑了笑，指了指天，向他讲道：“你认识。”

  天公檠顺着章秋生的手瞧去，突然灵光一闪，想到了一个名字。

  人间天上人——龙阙。

  “龙阙。”

  “不错。”

  章秋生点了点头。

  “便是龙阙。”

  天公檠再问道：

  “如此的话，那么前辈便是认为那是一个势力了。”

  若是一个人的话，那倒也太过于的惊世骇俗了一些，既然章秋生提到了龙阙，那么就是说这是一个势力了，毕竟龙阙可是古武学时代之后的人物了。

  “既然如此，前辈为何又不信呢。”

  天公檠又起疑惑，毕竟以龙阙的实力，说他是那势力当中的人，他也是相信的。

  “为何？”

  章秋生重复了一句，向天公檠讲道：

  “因为龙阙只有一个。”

  “并且，你问我为何这样说，因为你的实力太差了些。”

  天公檠侧目，为何章秋生突然提到了自己。

  “哼。”

  章秋生不语，只是瞧着天公檠，直到盯得他心里发毛，异样不已之时，天公檠心头突然产生了一个念头。

  心思现于脸面，章秋生一直瞧着天公檠的脸，自然也是瞧见了天公檠脸上的这等变化，心头清楚，天公檠多半是猜到了，便出声说着：

  “清楚了？”

  天公檠抬起头，瞧着章秋生讲道：
  “天家人么。”

  章秋生：
  “倒是机灵的。”

  天公檠瞧着章秋生，此时他心里一时之间当真不知道是感到的是开心还是其他什么感情了，毕竟，能够与这样的大人物攀上关系，倒也是不错的嘛，可是……自小时，他便与师母生活与一起，对于那两位抛弃他而去的父母亲而言，天公檠的心思一直是复杂而又奇特的，特别是在先前由梦当中遇见那两个人之后，他不知晓那是梦还是什么时候的奇怪臆想，但是那梦、那臆想却是那样的真实，以至于连着他对于父亲与母亲的感情也都随之变化了，虽然微小，但是此时天公檠再想到之时，忽然发现，他心里已经一点儿怨恨也没有了。

  取而代之的，是一份浅淡的思念。

  “是因为前辈觉得我的实力过于低了么。”

  天公檠笑了起来，向章秋生如此讲道，没有 想到的是章秋生认真的点了点头，好似是思索之后得出的结论。

  “是。”

  倒是一如先前的直白。

  “前辈倒是真诚。”

  章秋生侧目，讲了一句：
  “你倒是第二个讲我真诚的人。”

  天公檠也瞧了他一下，等着他再接着讲话。

  “不过你也能想到，既然我连这些隐秘的事情都与你讲了，那么我便是不会骗你的。”

  “前辈为何要与我讲这些。”

  天公檠向他发问，再讲道：
  “要是说只是因为我是所谓的天家人的身份的话，就连我自己也不清楚这个天家人是什么，前辈又如何敢信我呢。”

  天公檠出声讲，章秋生瞧着他想，少响。

  章秋生讲道：
  “因为我想要平燕。”

  天公檠愕然。

  “前辈当真真诚待我。”

  天公檠伸手作了一揖，倒是觉得章秋生这样可怕的人突然之间便变得可爱了起来……

  “所以，我希望你能够答应我，将平燕交于我手里。”

  两人对视，章秋生向天公檠讲着：

  “如果我去找李染的话，平燕我自然是能够得到，但是李染的性命却是一定不会再活了。我不想杀他，所以，你去，他一定会将平燕交于你的。”

  天公檠盯着章秋生出神，听他的语气，他与李染也像是熟悉。

  他第一次觉得自己，是个初入江湖的年轻小子了，先前入蜀，他是觉得自己的实力与想像当中有了差距，而此时，他便真正意识到，自己，终究还是江湖之外流，而中间稳立于江心的，却还是这些当年的老江湖，老到何等的地步……老到章秋生这样的老怪物都还想插手江湖的地步。

  李染要平燕，老和尚要平燕，甚至连西阳庐的步争高也想要平燕，只有李利来和圣僧除外了，此时，就连这位传奇之人——章秋生也想要平燕……

  “前辈可以与我讲一讲，为何么。”

  天公檠再次问道，章秋生瞧着天公檠的脸，突然向他问道：

  “你现在，叫何名字？”

  天公檠回话道：“公皙檠。”

  章秋生默默念了两声，少倾之后，他由地上随意坐了下来。

  “你想听，那便讲与你听。”

  公皙檠瞧着章秋生，他明白，此时自己只有两种选择，一种，便是坐下，坐下听章秋生讲话，在这之后，他便得去找李染，再拿到平燕。而第二种，便是接着站着，站着，便是拒绝了，他不知晓 ，如果自己选择了第二种的话……会不会一直被关在这个地方……但是此时他什么也不知道，所以，他只能靠赌，以此来换一些“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