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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36.剪径春神引丹料 再见已是陌生人

2022-11-30 作者: 郫邑笑笑生
  瞬息变化棋中事,牵一发而动全身。

  胖子背着李稚鹿,踩着没过脚脖子的积雪朝前艰难蹒跚,李稚鹿很清醒,却很呆滞,一再玩耍着胖子的头发,胖子的头发被他扯下不少,疼得猪精一路上惨叫不迭,不过李稚鹿都变成傻子了,自然不能对他发火,没奈何,只能默默忍受着,一边跑,一边回头看向已经远离的战场。

  战场上分两部分,一面是大光明山下于大祖和秦清夜的对决,一面是竹下与敖太岁的对决,不过,在看到一头麒麟从竹下那边暴涨而起之后,胖子心头咯噔一跳,当即知道祸事了。

  那头麒麟正是姜褚城的爪牙,二者关系,与敖太岁和东海共主完全一样。既然天罡麒麟出现在竹下那边,说明姜褚城已经奔赴战场迎敌竹下,那么,敖太岁就有了脱身闲暇,如此一来,再用这样的速度往贡嘎山跑,肯定会被敖太岁半路截杀。

  想到这里,胖子抬起头来,望向贡嘎之巅,那里,昭玉茗正顺着神道朝天门缓缓升去,不过看着距离,飞到天门面前可能还要些时间。

  现在蜀山盟的棋已经走到最后一步,一旦昭玉茗能顺利进入天门,那么凡间的一切都会改变,但是胖子相信,在他飞升的这一过程中,一定还会发生很多不可思议的事情,这些事情的发生,要么是助他加速飞升,要么是阻碍他飞升。

  这就像陈胜吴广率先起义谋反暴秦,最后陈胜吴广败得一塌糊涂,真正笑到最后的,却是后起之秀刘老三。

  出头的椽子必先烂。

  出头鸟儿必先沦为众矢之的。

  虽然蜀山盟用时间期限蒙蔽了魔教,但魔教真的被骗过去了吗?他们会不会考虑到这一层呢?要是考虑到蜀山会用计误导他们,他们会有怎样的举措呢?

  要知道,如果只是魔教、魔国、魔母。是绝不可能对偌大的蜀山盟产生威胁的,昭玉茗之所以要用计策蒙蔽他们,误导他们,只是害怕那股在魔教背后推波助澜的神秘力量。

  那股力量的目的是灭世,既然是灭世,所有救世的人都将被他们视为仇敌。

  胖子望着逐渐朝天门靠拢的昭玉茗,又扭头看向身后,发现在天幕下,一道身影正朝自己这边急冲而来,看到这道身影,胖子大惊:“我干!敖太岁追上来了!”

  简直就是贴在身上的狗皮膏药,胖子大感恼火,茫然四顾,只得唉声叹气,李稚鹿傻了,娇儿、地魁星、丽子三人断然不是敖太岁的对手,一旦被这家伙追上了,那一切都结束了。

  眼看着敖太岁越来越近,胖子等人的脚程又慢得出奇,胖子正在恼火呢,就听见一旁的丽子还在呢喃:“必须去贡嘎山,必须去贡嘎山,必须去。。。”

  胖子不知道她究竟想说什么,就火急火燎的问她:“我说加藤小姐,你在那儿叨叨什么呢?”

  丽子本在埋头疾驰,一听胖子的声音,她忽然抬起头来,看向远方的贡嘎山,口气突然变得斩钉截铁:“必须跑到贡嘎山,跑到那里,就有一线生机。”

  胖子心说你这不是说的废话吗?我还知道必须跑到贡嘎山呢,不过心念一转,只觉得这个姑娘过于可怜,假人离开之后,她就失常了,所以才会这样说胡话。

  不过还是地魁星多长了一个心眼,听丽子一直念叨着贡嘎山,就觉得其中肯定有什么含义,就焦急的问她:“丽子姐姐,你有什么办法吗?”

  所有人脚下生风,同时朝丽子看去,就见这倭国少女神色正经道:“在贡嘎山下,被镇压了一只蜃妖,要把它放出来,把它放出来,或许能阻一阻敖太岁。”

  胖子呆了一下,心说的确啊,自己怎么就没想到呢?想到这里,他又觉得不对劲:“蜃妖被镇压在贡嘎山下,昭剑仙设置的封印,我们根本解不开啊,怎么才能放出蜃妖呢?再说了,就算把蜃妖放出来,万一像尔都那样,又让咱们昏睡在梦里过上几辈子,等我们醒来时,说不定都已经到地府了,因为那时候,魔教已经把一切都毁灭了。”

  丽子说道:“昭剑仙已经飞升了,他事先设置的封印肯定会因此松动,再加上贡嘎山上所有蜀山门人都将毕生修为借给昭剑仙,此刻肯定无暇顾及蜃妖的问题,如果此时放出蜃妖,肯定不会被阻止。以前我在九菊一派的时候,曾跟随桃子大人仔细考究过蜃妖,因为我们九菊一派曾捉了一头蜃妖的分身,之后也利用那头蜃妖攻占黄金滩。后来,桃子大人被陶艺君杀掉了,由于没有桃子大人控制蜃妖,蜃妖就失控了。以前桃子大人教过我控制蜃妖的法术,此刻封印蜃妖的力量已经松动,如果我能离贡嘎山再近一些,就能将蜃妖从封印里救出来,并把它召唤到身边来。”

  胖子一听,只觉得有门儿,回头看了一眼敖太岁,发现他更近了,就忙对丽子说道:“在敖太岁追上我们之前,你能救出蜃妖吗?”

  丽子摇头:“不行,太远了,我的法力够不到。”

  胖子赶紧说道:“之前假人用过一种黑符,那黑符可以在短时间内提升自己的实力,你在茅山呆了那么久,应该会这种符咒吧?如果利用这种符咒,你的法力能不能够到蜃妖,并把它救出来?”

  丽子迟疑了。

  胖子见她迟疑,再转念一想,就说道:“现在没有黄纸和朱砂,就算你会这种符咒,现在也画不了,还是赶紧跑吧!”

  丽子摇了摇头:“我可以试试!”说着,一把撕下袖口,将布条拿在手中,又将手指咬破,随后用血在布条上画了一个奇怪的桃符,嘴里振振有词的念着咒语,念罢,将布条贴向额头。

  那布条刚被贴上额头,被往后的风一吹,就飞走了。

  丽子一愣。

  胖子也一愣:“呃。。。这个。。。”

  丽子说道:“可能是我忘记那种桃符该怎么画了,我再想想。”说着,又撕下一张布条,再次用指尖鲜血在上面涂画,画好之后又贴上额头,和之前一样,刚贴上去就被风吹走了。

  胖子见敖太岁就要逼近,嚎叫道:“这个布料怎么能贴到额头上?粘不上的!用点口水鼻屎什么的试试!”

  丽子正在画第三张符,一边画一边说:“要是符咒画成功了,贴在额头上,它自己就能粘住,没粘住说明符咒画错了。”她很快就画好了第三张符,贴上额头,仍是被风吹走了。

  胖子万念俱灰,见丽子打算第四次尝试,再回头一看,敖太岁已经杀到跟前了!

  胖子大骂一声:“我干!小心!”说着就去拉地魁星。

  敖太岁一脚从地魁星身后踹来,好在地魁星被胖子拉开了,否则中了这一脚,心肺都会被碾碎,众人的脚步突然刹住,由于惯力尚未消失,众人纷纷滚进雪里。

  敖太岁见一脚踢空了,却也不管那么多,朝着娇儿走了过去,抓着少女的脖子将其从雪里提起,也不管娇儿如何拍打自己的胳膊,一脚踹在娇儿腹部,将其踹出老远,滚落在远处的雪地中,倒地难起。

  见娇儿被一脚踹飞,敖太岁志得意满,哈哈大笑,随后抬头朝四下望去:“王磻溪!你女儿已经落在我手里,再不出面相救,她必死无疑!就算你不念及父女情分,别忘了,你女儿是春神棋盘的重要丹料,她如果死了,双鱼无法合一,罗远至无法得道,春神棋盘就会自动瓦解。罗天清微生前委托你保护春神棋盘的周全,怎么?你不打算保护了吗!?”

  话说到这里,他已经走到娇儿身边,扯着娇儿的头发,将其提起,随后再出一脚,再次将娇儿踹出去老远。

  地魁星见娇儿已经被敖太岁打晕了,忙放下铁缸,朝敖太岁冲了过去:“我杀了你!”

  待地魁星冲到敖太岁身后,双手腾起无数恶鬼烟雾,就要锤向敖太岁的后背。敖太岁抓住地魁星的胳膊,一撇,只听骨骼爆裂的噼啪声,地魁星的胳膊直接被他拧骨折,随后一脚将地魁星踢飞出去,望着那道娇小的身影落入远处的雪地,他笑着说道:“别再来送死了,打断你一条手,你将来成神之后可以自行康复,若是杀了你,你就什么都没有了。”

  说话间,他眼神无意的往边上一瞟,就发现有个人从雪地里爬了起来,朝着贡嘎山的方向发足狂奔而去,那个人是丽子。

  敖太岁见丽子不管大家伙就这么跑了,就笑了:“倭人就是倭人,事到如今只会顾全自己性命,看来春神棋盘也并非看上去那么勠力同心,都是寻常林中鸟,大难临头各自飞。”说话间,再次走到娇儿身边,看着这个面朝雪地四仰八叉的少女,大局当前,他也没那份儿怜香惜玉的心思,一脚踩在娇儿的胳膊上,一拧,只听骨骼噼啪的碎裂声,娇儿却没了反应,已经被痛晕了过去。

  与此同时,地魁星再次冲到敖太岁身后,正要攻击他的后心,却被他突然转身抓住头发,将这娇小的丫鬟提了起来:“你听不懂人话么?你不会权衡利弊么?懂不懂什么叫临渊慕鱼,不如退而结网?你这样莽撞的来救人,非但救不了,反而还会把自己搭进来,有意思吗?”

  地魁星抬起没有折断的手臂,一巴掌扇在敖太岁脸上,她说话间口鼻中还在涌出鲜血,声线颤抖,但不失气势:“不许。。。不许你讲我们坏话!”

  敖太岁被这一巴掌打得很不是滋味,眼睑一跳,显然是动怒了,抓住地魁星的另一条手臂,将其硬生生拧断,听着这丫鬟的惨叫声和哭声,他也不动容,一脚将地魁星踹飞出去,见地魁星倒地后再也不动弹,他便朝娇儿的另一条手臂抬起脚来,随后觉得不对劲,就把对准娇儿的脚,挪向了娇儿的脑袋。

  随后,他举目四顾,喊道:“王磻溪!再不现身,我一脚碾碎你女儿的脑袋!”

  四下只有风雪呼啸,不见有人来救。

  胖子从地上捡起一块冰刺,慢慢朝敖太岁身后摸去。

  敖太岁叹息一声,闭目倒数:“三!”一股气浪自他周身扩散开去,将胖子吹飞了出去。

  四下同样没有动静,除了风雪,便是风雪。

  敖太岁再次倒数:“二!”

  娇儿面朝下趴在雪里,从体内流出的鲜血渐渐将周边积雪染红。

  与此同时,一个本想看着娇儿活活被踩死的黑影,突然改变了心思,以极快的速度从贡嘎山方向冲来。

  敖太岁最后一叹:“一!”话音一落,一脚踩向娇儿的脑袋。

  与此同时!那道黑影急冲而来,一头撞向根本没反应过来的敖太岁,将其撞得身形一偏,一脚踩下,却没能踩到娇儿的脑袋,只是踩在雪里,强大的冲击力将娇儿冲飞了出去。

  敖太岁虽然被撞了一记,脸上却没有难堪和愤怒,他突然喜出望外,朝那个撞自己的人看去:“王磻溪,你终于。。。。。。”他的声音戛然而止,只因看清了那个撞自己的黑影,在看到他的一瞬间,一股悲凉突然升起,一时间竟然愣在原地不知所措。

  那个一头撞在敖太岁身上的黑影,此刻蹲在雪地里,将昏迷的娇儿抱在怀中,见娇儿在怀里悠悠醒转,它便望向敖太岁,之后,那颗硕大的脑袋往边上一撇,撇了再撇,最终弹了回去,摇摇晃晃。

  这是一头僵煞。

  敖太岁不知道为什么,看见这头僵煞的瞬间,心中突然升起了一股悲凉的感觉,然而,一个似曾相识的声音突然传进耳朵,让他如受雷劈一般周身一震。

  “你。。。你在杀人么?张迷。”

  敖太岁突然转身,看向声音传来的地方,在那里,站着两个女人,两个年龄大约三十岁的漂亮女人。

  一个穿着朴实的麻衣,刘海被风一吹,露出那双英气的剑眉。

  还有一个同样穿着朴实的女人,头发乱糟糟的,却遮不住那张漂亮的脸蛋,而在这个女人的怀里,抱着一个死掉的小孩儿。

  看到这两个女人的同时,敖太岁不知道怎么回事,眼眶中突然湿润,随后缓缓流出,在脸上变成两横清泪,他没来由的鼻子一酸,一个他根本就不熟悉的名字从嘴里缓缓吐出:“仁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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