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七章    蜀地封王

  “你想怎么死？”黑衣凡剑指黑桃A。与此同时，郭瑞的枪口，也对准了黑桃A。只要黑桃A一动，黑衣凡与郭瑞就会出手。“要死，我也不会死在你们手里。”黑桃A面目狰狞的吼道。黑桃A咬破口中的毒囊，嘴角溢出一缕黑血，随即倒地身亡。

  没想到，黑桃A不是死在黑衣凡剑下，也不是死在郭瑞抢下，而是自己饮毒自尽。唐门的重要人物，往往都会在嘴里暗藏一个毒囊。如果被敌人俘获，又熬不住酷刑，就咬破口中的毒囊自尽。黑桃A潜伏于唐门之中，倒是也学会了这一手。

  黑桃A死后，再也没人能阻挡黑衣凡与郭瑞。黑衣凡一脚踹开梨园的大门，映入黑衣凡眼帘的，却是满园的梨花。屋檐下，一名蒙着面纱的女子正在绣花。此人，便是梨园之主——梨花圣母。

  联想到斗牛宫大长老会辟邪剑法，黑衣凡不禁想到，该不会梨花圣母效仿东方不败，自宫练了葵花宝典吧！不过这是黑衣凡想多了，梨花圣母原本就是个女人，就是想自宫，也没地方下手啊！故意在廊檐下气定神闲的绣花，只是为了给黑衣凡制造心理压力罢了。

  “黑衣家小娃娃，不请自来，好生无礼。”梨花圣母眼皮都不抬一下的说道。“老妖婆，少装神弄鬼。交出恨天，否则我就捣毁你这破院子。”黑衣凡出口成脏的骂道。“出言不逊，该打。”梨花圣母怒道。

  嗡的一声，梨花圣母屈指弹出手中的绣花针。“还玩绣花针，你以为你是东方不败嘛？”黑衣凡不屑的嘲讽道。梨花圣母内力深厚，射出的速度极快。黑衣凡说话的功夫，这根绣花针已经来到黑衣凡面前。

  黑衣凡面不改色的闭上双眼，梨花圣母射出的这根绣花针，停滞于黑衣凡面前，再也无法寸进。黑衣凡猛地一睁眼，这根绣花针顿时倒飞回去，射向它的主人梨花圣母。梨花圣母这老女人也是了得，轻描淡写的一挥手，便将绣花针收回。

  “好俊的功夫！霸王神勇，千古无二。今日得见项王神功，果真名不虚传啊！”梨花圣母不吝赞美道。“既然知晓我练得是项王遗留人间的盖世神功，你还不赶快投降。难道你以为，凭你的三角门功夫，能够媲美项王自创的绝技？”黑衣凡骄傲的说道。

  “霸王神功虽妙，但你不是楚霸王，你只是黑衣凡。同样的武功，有的人用出来惊天动地。而有的人用出来，却只像放了一个屁。项王本人施展，自然是惊天地，泣鬼神。但落到你黑衣凡手里，你就是个屁。”梨花圣母讥讽嘲笑道。

  “说的也是。同样是女人，有的人倾国倾城，千娇百媚。而某个老妖婆，却连一张能见人的脸都没有，成天蒙着面纱装神秘。倾国倾城的佳人，这里自然不会有。不过无脸见人的丑八怪，我面前倒是有一个。”黑衣凡反唇相讥道。

  女人的死穴，一是老，二是丑。黑衣凡一张口，就骂梨花圣母又老又丑。气的梨花圣母是一佛出世，二佛升天。不管是多老的女人，内心都是爱美的。尤其是，梨花圣母这种徐娘半老的老寡妇。故而，梨花圣母没激怒黑衣凡，反倒是被黑衣凡气得不轻。

  “黑衣凡，你这不知天高地厚的浑小子，本宫要将你剥皮抽筋，挫骨扬灰。”梨花圣母怒不可遏的骂道。“笑话！就凭你这个老妖婆？本王今天就让你知道，什么叫拳怕少壮。”黑衣凡不可一世的说道。

  其实正常情况下，黑衣凡的自称一般都是“我”。但既然梨花圣母装腔作势的自称“本宫”，黑衣凡也就针锋相对的自称“本王”。梨花圣母是斗牛宫的上任宫主，自然有资格自称本宫。但黑衣凡也是末日黄昏至高无上的“龙王”，自称“本王”亦无不可。

  愤怒的梨花圣母抄起青竹权杖，朝着黑衣凡就杀将过去。黑衣凡虽然嘴上狂的没边，但实际上心里也没底。梨花圣母这老娘们，可是与唐千重一个级别的高手。黑衣凡的功力只剩下一半，还真未必是她的对手。

  但是事到如今，黑衣凡已经是无路可退。黑衣凡也只有硬着头皮，跟梨花圣母干她一架。纵然只有一半功力，梨花圣母也未必能胜过黑衣凡。不过青竹权杖是斗牛宫宫主的权杖，梨花圣母已经退位，怎么这青竹权杖又回到了她手里？这其中，必有内情。

  不过这时候，黑衣凡也没时间想那么多。梨花圣母已经杀到，黑衣凡也得仗剑与之一战。黑衣凡擎起染满鲜血的龙涯剑，朝着梨花圣母迎了上去。一寸长一寸强，梨花圣母仗着青竹权杖纤长，以杖为枪，笔挺的刺向黑衣凡。

  然而黑衣凡何许人也，堂堂霸王传人，从来不知道惧怕为何物的狠人。只见黑衣凡一个旱地拔葱，身形拔起七尺有余。黑衣凡脚尖在梨花圣母刺出的青竹权杖上一点，身形再度拔高。

  黑衣凡在半空中倒转身形，从天而降的一剑刺向梨花圣母。梨花圣母不慌不忙，举起青竹权杖，砸向半空中的黑衣凡。黑衣凡收回剑势，以抵挡梨花圣母砸过来的青竹权杖。

  铛！青竹权杖砸在龙涯剑上，黑衣凡当即横飞出去。然而黑衣凡也不是光挨打不还手的，手一松，龙涯剑顿时爆射出去。龙涯剑击中梨花圣母尚未来得及收回的青竹权杖，黑衣凡飞剑的这一式力道惊人，硬是震得梨花圣母的青竹权杖脱手而出。

  一回合的交锋下来，黑衣凡与梨花圣母的武器都掉了。没有武器，接下来就是拳脚的对拼了。梨花圣母轻飘飘的挪移到黑衣凡身边，迅猛的一拳打出。黑衣凡清楚梨花圣母身法的诡异，故而没有出拳与之对拼，而是出掌挡下了梨花圣母这一拳。

  当梨花圣母的拳头打中黑衣凡的掌心，黑衣凡立刻变掌为爪，试图抓住梨花圣母的拳头。但是梨花圣母也是行走江湖多年的老前辈，岂会如此轻易被黑衣凡制住。梨花圣母的拳头迅速收回，让黑衣凡抓了一个空。

  赤手空拳的对决，力大无穷的黑衣凡，始终是占据上风的。然而梨花圣母的身法灵活，犹如一条泥鳅，滑不留手。梨花圣母能躲就躲，实在没办法了，才与黑衣凡对拳。虽然黑衣凡天生神力，但梨花圣母数十年的内力也不是虚的。隔三差五接黑衣凡三拳两脚，对梨花圣母而言，完全不在话下。

  砰！再度对拼了一拳后，黑衣凡与梨花圣母各自后退几步。经过好一段时间的周旋，黑衣凡或是梨花圣母，都没能找到机会，打出致胜的攻击。黑衣凡的拳法虽然多变，但是梨花圣母以不变应万变。凭借令人捉摸不定的步法，就让黑衣凡难以打出足以致胜的重拳。

  “凡哥，你这样下去不行的。这个老妖婆的身法太灵活，这院子里又有那么多的梨树做阻挡，你很难抓到她。盲目的出拳，只会消耗体力。我看你还是用九龙霸王决吧！”郭瑞建议道。

  “但是九龙霸王决对于内力的消耗太快，不能随便用。我现在的功力不到全盛时的一半，若是内力耗尽，这个老妖婆可是不会轻饶我们的。”黑衣凡犹豫道。

  虽说当局者迷，旁观者清。但是黑衣凡自己也清楚，要拿下梨花圣母，非九龙霸王决不可。可是碍于内力不足，黑衣凡也不敢轻易的使出九龙霸王决。因为一旦黑衣凡内力使用过度，无法压制内伤，情况就会变成很糟糕。

  以黑衣凡自己的估计，压制住内伤，至少需要他目前两到三成的功力。也就是说，黑衣凡能够使用的内力，还不到两成。除非能够迅速的制服梨花圣母，否则动用九龙霸王决，只会让黑衣凡更快败北。

  “你可以直接化龙啊！真龙一出，肯定能拿下这个老妖婆。”郭瑞信心十足的说道。“化龙跟你的金刚不坏神功一样，内力不足就会打回原形。况且除了你和恨天他们四个，没人知道我会化龙。这是我的底牌，不能轻易使用的。”黑衣凡摇头道。

  “你们两个浑小子，嘀嘀咕咕说什么呢？还打不打？怕了就认个怂，看在老龙头的面子上，本宫可以大发慈悲，放你一马。”梨花圣母得意的说道。至于她口中的“老龙头”，十有八九就是黑衣天龙了。

  黑衣天龙的外号是“华夏龙皇”，但江湖上一般都尊称黑衣天龙为“黑衣元帅”。有胆量称黑衣天龙为“老龙头”的，恐怕也就是与黑衣天龙平辈的那几个人了。由此可见，梨花圣母的年纪，怕是比唐千重还要大。

  须知，黑衣天龙是在不惑之年，才解官回乡，娶妻生子。而黑衣灭夷结婚的时候，也已经年近而立。这么算起来，黑衣天龙现在已经是耄（mao）耋（die）之龄。如果梨花圣母的年纪跟黑衣天龙差不多，岂不是有九十来岁了。

  “你说的“老龙头”，是指我爷爷吧！看来你比我想象中还要老。你都那么大年纪了，我也得敬老不是。老奶奶，我们还是别打了吧！”黑衣凡暗讽道。梨花圣母气的浑身发抖，指着黑衣凡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眼看梨花圣母又要动手，挣脱了束缚的厉恨天赶忙冲出来挡在中间。“凡哥，师祖奶奶，只是一场误会，你们还是不要打了。”厉恨天横在中间阻止道。“原来你没事啊！还以为他们把你怎么样了？你刚才说什么误会，讲讲清楚。”看到厉恨天安然无恙，黑衣凡就松了一口气。

  “我娘亲逼我做斗牛宫的宫主，我不同意。她就把我带到师祖奶奶这里关了起来。刚才我也是好不容易骗过她，才跑出来的。”厉恨天解释道。“天儿，跟为娘回去。”正好离赤魅追出来说道。

  “算了，强扭的瓜不甜。黑衣家与郭家的两个浑小子都找到这里了，我们师徒，也没必要在难为天儿这孩子。这宫主之位，他不愿意继承，我们也不好勉强。”梨花圣母黯然道。

  “师祖奶奶，我……”厉恨天欲言又止。郭瑞一把拉过厉恨天，小声骂道：“恨天，这种好事你都不答应，你是不是傻？”厉恨天不明所以的说道：“我怎么傻了？”

  “我的意思是，让你先接过斗牛宫宫主的权杖。然后借口说要找仇人报仇，暂时将斗牛宫的大权交托给你母亲。脱身之后，你跟我们回江东。你当了斗牛宫的宫主，斗牛宫不就等同是我们末日黄昏的下属势力。现在唐门已经在我们的掌控之中，在拿下斗牛宫，凡哥就是蜀中的无冕之王。”郭瑞详细的解释道。

  “母亲，师祖奶奶，我答应做斗牛宫的宫主。”听了郭瑞一番话，厉恨天的态度来了个一百八十度大转变。离赤魅与梨花圣母喜出望外，异口同声的问道：“真的？”“真的。但是我有一个条件。”厉恨天说道。

  梨花圣母的面纱下的老脸顿时耷拉下来：“浑小子，有什么条件，说吧！”“我要先报仇。在大仇未报之前，由娘亲你暂代宫主之职。等我报的血海深仇之后，再回来做斗牛宫的宫主。”厉恨天开门见山的说道。

  梨花圣母与离赤魅面面相觑，最后只能无奈的妥协。但梨花圣母要求黑衣凡向她道歉，毕竟黑衣凡杀了她那么多人，还辱骂她是没脸见人的老妖婆。为了大局，黑衣凡也就勉为其难的向梨花圣母道了个歉。好歹梨花圣母也是与黑衣天龙同时代的人物，黑衣凡向她道个歉，也不觉得有多么为难。

  为了防止厉恨天日后反悔，梨花圣母决定，马上准备厉恨天的继任仪式。厉恨天捡了个宫主，还有继任仪式。唐海涛这个正儿八经的唐门门主，继位的时候的都没有仪式。当时六大长老开了个会，就确定了唐海涛的门主之位。而上任门主唐万程的遗体，至今尚未运回蜀中。

  不过黑衣凡已经联系了弈剑山庄那边，让他们将唐万程以及唐千重的遗体，运回蜀中安葬。毕竟现在唐海涛是为黑衣凡做事，总要让他的父亲以及祖父叶落归根。黑衣凡此举，是为了让唐海涛感念他的恩情，尽心尽力的为他办事。

  言归正传，梨花圣母 亲临扶风山庄，以青竹权杖，召集了斗牛宫剩余的大部分弟子。虽然斗牛宫目前已经是外强中干，但是宫内弟子，仍然是成千上万。就人数上而言，斗牛宫是蜀中乃至川黔滇一带，独一无二的大门派。

  在斗牛宫几乎所有弟子的见证下，厉恨天接过青竹权杖，成为斗牛宫第九任宫主。斗牛宫的历史并不久远，传到厉恨天手来，也才是第九代。不像唐海涛，他是唐门的第五十七代门主。

  厉恨天成为斗牛宫宫主之后，下的第一条命令，就是“宫中事务，暂由上任宫主，现在的大长老离赤魅全权负责”。由于斗牛宫八大长老尽数身亡，需要有新的人才顶上。所以离赤魅退位之后，就成了斗牛宫新的大长老。

  其实离赤魅就是变了个称呼，以前是宫主，现在是大长老。但离赤魅手中的权利，仍然没有丝毫减轻。就连青竹权杖，都还是在离赤魅手里。厉恨天练的是剑法，根本用不上青竹权杖。所以，厉恨天坚持将青竹权杖留给离赤魅。

  为了在斗牛宫中安插自己的人手，在厉恨天的操作下，易飞扬的左膀右臂马逍卓山，成为了斗牛宫新的护宫使者。而原来的护宫使者陈天阙凌天宵伤愈后，直接进入长老会。如此一来，斗牛宫新的领袖班底就形成了。

  在黑衣凡的安排下，唐门与斗牛宫握手言和。双方签订互不侵犯的和平条约。至此，蜀中最大的两个门派，平息干戈。唐门门主唐海涛，是黑衣凡的小弟。斗牛宫宫主厉恨天，是黑衣凡的兄弟。

  这个时候，蜀中最强盛的两大门派，都捏在黑衣凡手里。就如郭瑞所言，黑衣凡已经是是蜀中，乃是川黔滇的无冕之王。黑衣凡跺跺脚，整个川黔滇地区都要颤三颤。黑衣凡的大同计划，就在完全没有刻意设计的情况下，迈出了第一步。

  大同计划，大同者，天地大同也。这个词汇，出自孔老夫子的著作《大道之行也》。大道之行也，天下为公。黑衣凡名留青史的宏伟目标，就是建立一个接近大同社会的华夏。而要做到这一点，手中必须要有权利。推郭瑞登上铁面判官的位置，指使厉恨天创立末日黄昏，最终的目的，都是在为黑衣凡的大同计划服务。

  黑衣凡认为，人类的肉体，始终会消亡。只有思想与精神，能够永远的留存下去。黑衣凡没有当圣人的想法，他想要的，只是在华夏的历史上，留下浓墨重彩的一笔。

  熙熙攘攘皆为利。人活一世，有人爱财，有人贪权，也有人恋势。人都是贪婪的，黑衣凡也不例外。只不过，黑衣凡贪的是“名”。贪一个，万古流芳的美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