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六章    喋血梨园

  擒获唐千山唐千综之后，唐门的风波，已经平息。内忧已定，接下来该解决的，就是外患。对于唐门而言，最大的威胁莫过于斗牛宫。然而黑衣凡却有信心，不费一兵一卒，就能平息唐门与斗牛宫之间的纷争。

  唐门六大长老，或死或废，而今唐门的大权，已经完全掌握在唐海涛这个门主手中。唐海涛对于黑衣凡的命令，是言听计从。黑衣凡除了将罪魁祸首唐千山唐千综关押起来，跟随他们谋反的唐门弟子，一律不予追究。

  唐门的弟子可以放过，但是唐千山唐千岭的子孙，却不可饶恕。唐千山的次子唐万雄，已在混战之中，死于郭瑞掌下。至于唐海涌，黑衣凡原本是想斩草除根。但是唐海涛动了恻隐之心，只是将唐海涌以及唐千岭的后人逐出唐门，并未赶尽杀绝。

  因为唐海涛为唐海涌等人求情，黑衣凡意识到唐海涛还人性未泯。所以黑衣凡决定，暂时不杀他。因为留着唐海涛，对黑衣凡还有用。经过这几天的相处，黑衣凡发现唐海涛虽然视人命如草芥，但还并没有到无可救药的地步。留他一命，也好助黑衣凡暗中掌控唐门。

  不过黑衣凡自然不会完全信任唐海涛，所以要在唐海涛身上做一些手脚。武林教派，想要掌控一个人的生死，最常用的手段便是喂毒。比如日月神教的三尸脑神丹，神龙教的豹胎易筋丸。

  但是用毒控制唐海涛，未免太不保险。要知道，唐门是以制毒炼毒闻名。不管多重的剧毒，凭借唐门前辈留下的典籍，唐海涛都有可能找到办法解毒。要想掌控住唐海涛，黑衣凡自有办法。

  经过审讯，唐千综承认了他与陈方生确实有所勾结，证明陈方生没有撒谎。到了这种地步，其实陈方生或唐千综也没有必要说谎。必死的结局，坦白交代，还能死的痛快一些。唐千综勾结陈方生，黑衣凡早已知情。故而，对于此事毫不意外。

  令人讶异的，是唐千山的态度。最开始，唐千山仍然死鸭子嘴硬。但黑衣凡用唐海涌的性命要挟，唐千山最终还是乖乖的招供了。当然，这是黑衣凡虚晃一枪。唐海涌已经被唐海涛赶出唐门，不知去向。黑衣凡想杀他，都不知去哪里找。

  从唐千山口中得知，他勾结的斗牛宫高层，原来竟是斗牛宫的上任宫主玉梨花。玉梨花已经退位，那么离赤魅知不知道，唐千山背叛唐门，与斗牛宫沆（hang）瀣（xie）一气？如果离赤魅知情，她为什么不告诉厉恨天？如果离赤魅也蒙在鼓里，梨花圣母又为何要对她隐瞒？
  要解开这个迷题，黑衣凡还需到斗牛宫走一趟。至于唐门，已经没有黑衣凡继续留下来的理由。

  “黑衣公子，唐门之危已过，在下前来，找你领死。”唐海涛视死如归的说道。“六大长老的叛乱虽已平息，但仍有斗牛宫在外虎视眈眈。你怎么知道，唐门之危已经过去。”黑衣凡饶有兴致的问道。

  “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斗牛宫二长老陈方生发动叛乱，那么大的事，再瞒又能瞒多久？离赤魅是黑衣公子心腹厉恨天的母亲，由黑衣公子出面，斗牛宫自然不会再侵犯唐门。内忧既定，外患亦平。我唐海涛，是到该死的时候了。”唐海涛平静的说道。

  “说话算话，是条汉子。我不杀你，但你日后，要臣服于我。若你有反叛之心，我定让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黑衣凡恩威并施道。“谢黑衣公子不杀之恩。”唐海涛感激涕零道。

  俗话说，好死不如赖活着。有的活，谁又愿意死。更何况，唐海涛不是赖活着，他是好活着。虽然头上压着一个黑衣凡，但天高皇帝远的，黑衣凡回江东之后，唐海涛还不是蜀中的土皇帝。

  “既然你已经为我效命，日后就不需要再称我为“公子”。跟秦天纵他们一样称呼我便是。”黑衣凡面不改色的说道。“是，龙王。”唐海涛恭顺的说道。

  黑衣凡忽然出手，在唐海涛体内打入一道真气。“唐海涛，你听好了。我在你丹田里，注入了一道霸王劲。一年之后，来江东找我，我会替你打散这道霸王劲。但如若你在蜀中为非作歹，一年后不敢来见我，时限一过这道霸王劲就会在你体内乱窜，让你生不如死。”黑衣凡声色俱厉道。

  “属下不敢。龙王，属下定当洗心革面，谨遵龙王的命令办事。”唐海涛诚惶诚恐的说道。“好好治理唐门，如果你在蜀中民心所向，十年之后，唐门仍然会姓唐。”黑衣凡许诺道。

  如果唐海涛臣服于黑衣凡，那唐门自然不在姓“唐”，而是姓“黑衣”。黑衣凡立下这个承诺，是要唐海涛多行善事，得到蜀中百姓的爱戴。唐海涛若是做得到，十年之后，黑衣凡就会放手，将唐门还给唐海涛。到时候，唐门自然就又恢复成姓“唐”。

  “龙王大恩，属下万死莫报。”唐海涛感动不已，向黑衣凡下跪道。“起来吧！以后要好好做人，不要辱没了唐门千百年来的名声。”黑衣凡谆谆教诲道。“属下谨记龙王命令。”唐海涛毕恭毕敬的说道。

  “唐千山与唐千综这两个叛徒，交由你自己处置。我们也是时候，该离开了。”黑衣凡拍拍唐海涛的肩膀说道。“属下恭送龙王。”唐海涛抱拳行礼道。黑衣凡淡淡的一笑，没有说话，带着郭瑞与秦天纵三人，离开了唐门。

  至于唐海涛的恭敬是真的还是装出来的，黑衣凡不想去追究。反正霸王劲的霸道不是假的，如果唐海涛敢对黑衣凡阳奉阴违。霸王劲会让他尝到生不如死的滋味。况且唐海涛亲眼见识过黑衣凡的手段，料他也不敢违抗黑衣凡之命。

  出了唐门之后，黑衣凡一行慢悠悠的朝着锦城市区行去。因为秦天纵有伤在身，所以黑衣凡一行走得并不快。当回到聂义等人租住的四合院之后，天色都已经昏暗下来。简单的吃过晚饭之后，黑衣凡便让聂义安排秦天纵三人去休息。一切事务，明日一早在说。

  值得一提的是，自从与离赤魅相认之后，厉恨天一直没有回来过。易飞扬曾经去扶风山庄找过厉恨天，却被告知“少宫主”不在。虽然当时易飞扬心生疑窦，但也没有硬闯。毕竟离赤魅是厉恨天的老娘，虎毒还不食子，离赤魅总不至于狠辣到加害厉恨天。

  第二天一早，黑衣凡便带着郭瑞去了扶风山庄。扶风山庄是斗牛宫的总部，按理说，厉恨天应该在那里才是。至于易飞扬曾经被挡驾之事，黑衣凡当然也已经知情。但是黑衣凡亲自来找厉恨天，总不会厉恨天连黑衣凡都不见吧！

  一到扶风山庄门口，守门的护卫便迎上来问道：“二位可是黑衣公子，郭大人？”“你认得我们？”郭瑞皱眉问道。“不认得，但是听说过。二位身材如此提拔，一看便知。”看门护卫笑眯眯的说道。

  “少来这一套，说，厉恨天何在？”黑衣凡开门见山的问道。“回黑衣公子，少宫主不在庄中，请公子明日再来。”看门护卫仍然是应对易飞扬的那一套说辞。然而，黑衣凡可没有易飞扬那么好打发。

  黑衣凡出手掐住看门护卫的脖颈：“说实话，厉恨天在哪？否则，我就送你下去见阎王。”另一名看门护卫上来拔刀便砍，结果被郭瑞一脚踹翻。郭瑞可没有跟他客气，脚下一发力，活活将这个不自量力的看门护卫踩死。

  “再不说实话，他就是你的榜样。”郭瑞威胁道。“公子饶命，小的说实话便是。”圆滑的看门护卫求饶道。“说。”黑衣凡言简意赅。“宫主有令，任何人找少宫主，都说少宫主不在。这是宫主的命令，小的不敢不从啊！”看门护卫竹筒倒豆子似的说道。

  “谅你也不敢欺瞒，今天就饶你不死。如果你敢骗我，我追杀你到天涯海角。”黑衣凡声色俱厉的说道。“小的不敢，小的不敢。”看门护卫连声说道。虽然这个圆滑的看门护卫能说会道，但也没见过这阵仗啊！区区一个看门的，没被黑衣凡吓得尿裤子，就算不错了。

  料理了两个看门护卫后，黑衣凡与郭瑞施施然的往里走，如若视斗牛宫于无物。实际上，现在的斗牛宫与唐门一样，都是外强中干。精锐尽丧，只是名声吓人，其实已经没多少底子了。

  相对于唐门，斗牛宫的情况还是要稍好一些。毕竟护宫使者陈天阙凌天宵还在，只是受了伤正在卧床修养。而唐门之中，除了一些比唐海涛高一辈的叔伯辈弟子，真没有多少拿得出手的精锐了。

  相较于唐门，斗牛宫在梨花圣母手中，还握有五十二花死士。杀害唐千狐唐千鹤的黑桃A，至今不见踪影，估计已经逃回了梨花圣母身边。能够神不知鬼不觉的杀害两名唐门长老，足见黑桃A的身手不俗啊！

  “凡哥，扶风山庄可是斗牛宫的大本营，可是这里，怎么也没什么人啊？”郭瑞疑惑的问道。“事出反常必有妖。提高警惕，不要掉以轻心。”黑衣凡谨慎的说道。

  黑衣凡话音刚落，呼啦一下，从四面八方冲出来一大群斗牛宫的弟子，将黑衣凡与郭瑞围的水泄不通。种种迹象表明，离赤魅不想让黑衣凡一行见到厉恨天。这一切的部署，显然都是离赤魅所为。

  “宫主有命，拿下闯宫逆贼。”一名穿着红衣斗牛宫弟子喝道。从那与众不同的服饰上来看，这个人应该是斗牛宫的领袖级人物。类似于，弈剑山庄的护卫头领。随着红衣弟子一声令下，一群黄衣弟子顿时蜂拥而上。

  昂

  一声嘹亮的龙吟，响彻扶风山庄。黑衣凡内力一放，这些斗牛宫底层的黄衣弟子，顿时被尽数放倒。黑衣凡的身影一闪而过，当红衣头领反应过来，黑衣凡修长有力的手指，已按在他的脖子上。

  “说，厉恨天何在？敢不说实话，我让你身首异处。”黑衣凡狠声道。“我真的不知道，少宫主的行踪，只有宫主才知道。”红衣头领惊慌失措的说道。黑衣凡的武功实在太高，在他面前，红衣头领根本就升不起与之对抗的念头。

  “果然是离赤魅在作怪！她现在在什么地方？”黑衣凡意料之中的说道。“宫主去了梨园，那是老宫主的居所。”红衣头领如实说道。“前方带路，去梨园。如果你敢不老实，我立马要你小命。”黑衣凡面无表情的说道。

  之所以让红衣头领带路，还是怕他不老实。如果红衣头领乱指路，反而会耽误时间。还不如带着他，如果他敢耍花样，就送他一程。黑衣凡说得出做得到，红衣头领敢搞鬼，黑衣凡一定会毫不犹豫的拧断他的脖子。

  红衣头领带着黑衣凡与郭瑞来到梨园之后，黑衣凡就把他放了。这个时候，红衣头领已经没什么用了。留着也是累赘，还不如放他离去。梨园四周很安静，可是空气中，却弥散着浓重的杀意。

  如果不是周围有一名极强的杀手，就是有一群杀手埋伏在这里。黑衣凡的感知何等敏锐，接近之时，就已经感探到这漫天的杀气。黑衣凡郭瑞硬闯扶风山庄，显然已经有人对离赤魅做了汇报。故此，梨园四周，才会有如此深重的杀气。

  锵！黑衣凡拔出龙涯剑说道：“小瑞，今天我们兄弟，可能要面临一场恶战。如此浓郁的杀气，埋伏于此的杀手定然不简单，你自己注意安全。”“凡哥，你不需要担心我。虽然我的功力尚未恢复，但自保的能力还有。你专心对敌便是，用不着管我。”郭瑞自信的笑道。

  “不要轻敌啊！你的内力不够的。昨天就连金刚不坏神功，都难以维持了。”黑衣凡叮嘱道。“知道。我会注意的。”郭瑞点头道。郭瑞的内力确实不足，要知道，以前打发杂鱼一直都是郭瑞干的活。可今天，都是黑衣凡亲自动手。

  “都出来吧！不要再躲躲藏藏了。做杀手跟做贼可不一样，不是会藏就能得手的。”黑衣凡目视前方说道。但是，没有回应。就像是黑衣凡在自言自语一样。“不见棺材不落泪。非要我出手，才知道自己有多愚蠢。”黑衣凡摇头叹息道。

  刷的一声，黑衣凡一剑挥出。一名黑衣人，顿时从墙边翻落下来。这名死士颈上有一道剑痕，显然是被黑衣凡挥出的剑气一剑封喉而死。黑衣凡是不会无的放矢的，这些杀手藏得再深，也骗不过黑衣凡。

  当黑衣凡出手击杀一名杀手后，这些杀手才知道黑衣凡不是说假的。他是真的知道，他们躲在什么位置。“动手。”黑桃A一声令下，五十二花死士便现出身来，悍不畏死的杀向黑衣凡与郭瑞。

  黑衣凡舞动龙涯剑，迎面而上。一照面，黑衣凡就割断了一名死士的喉咙。在斗牛宫中，五十二花死士是最后的精锐。可是在黑衣凡面前，即便是五十二花死士中最强的黑桃A，也不过如此。

  眼见黑衣凡轻而易举的秒杀掉自己的手下，黑桃A竟然痴心妄想的，想杀害郭瑞。黑桃A的暗器功夫着实不错，钉头镖一亮，又快又准的掷向郭瑞。斗牛宫的人用唐门暗器杀人，也真是一种讽刺啊。

  然而，郭瑞是好捏的软柿子嘛？显然不是。郭瑞张手一接，接住黑桃A射出的钉头镖。而后郭瑞随手一掷，轻描淡写的击杀了一名五十二花死士。玩暗器，郭瑞足以当黑桃A的祖师爷了。

  “凡哥，枪。”郭瑞喊了一嗓子。“接着。”黑衣凡反手在后腰一拂，一支黑色的手枪便飞向郭瑞。郭瑞接住手枪，拉开保险，完全不瞄准，只凭感觉开枪。然而郭瑞每打出一颗子弹，就会有一名五十二花死士倒下。

  江湖规矩，武林仇杀不准用热武器。但是郭瑞不同，他不仅是武林中人，更是华夏的在职官员。五十二花死士先对郭瑞出手，郭瑞拔枪自卫，国特局江湖监察处都不能拿郭瑞怎么样。

  一贯所向披靡的五十二花死士，在黑衣凡与郭瑞面前，竟然毫无还手之力。黑衣凡剑剑不落空，而郭瑞的枪法更是例无虚发。不出一时半会，五十二花死士便死伤殆尽。只剩下黑桃A，面色凝重的站在原地。

  大部分五十二花死士，都是死在黑衣凡剑下。只有试图接近郭瑞的死士，才会被郭瑞射杀。为了保存内力，郭瑞不用武功，而是选择以枪射杀这些死士。可即便是以郭瑞的地位，也不能滥用枪械。只有在自身安全受到威胁的时候，才可以用枪自卫。所以，郭瑞只杀那些试图对他动手的死士。既有效，又没人能指责郭瑞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