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1章 毁灭

  第381章 毁灭
  丹林弟子毕竟人数有限，在纸人兵和妖兵的同时进攻之下，渐渐就落了下风。

  眼见胜局已定，幽珏突然想起那些消失的核心弟子，不由得问丹枫道：“那些核心弟子呢？”

  “跑了。”说道这件事情，丹枫有些不好意思，当时他是想要将那些核心弟子统统弄死的，但是他没有想到丹林掌教的动作更快，在他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那些核心弟子早就已经开跑了。他想要去拦，但是丹林掌教却拦住了他。按理说丹枫的修为比丹林掌教不知道高上了多少，胜负应该是很明显的事情，但是丹林掌教虽然修为没有他高，身为丹林掌教，他身上的宝物却是多不胜数。借着宝物，倒是和丹枫斗了个不相上下。

  “跑了？”幽珏眉头一皱，道：“丹林的这些核心弟子要是跑了那可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情，说不得还要给我们带来不少麻烦。”丹林那可是整个东州的丹道圣地，每年这里出产的丹药都会被各个宗门抢光。这些丹林的核心弟子将来不出意外的话遍基本上都会成为丹林的栋梁，他们对于丹林的作用可以说是不言而喻的。

  “要是他们跑到别的宗门，不用说立马就会被奉为上宾，说不得还要给咱们添上不少的麻烦。”说到这里，幽珏面色一冷，再一见场中的战斗差不多就要见尾，留下一部分的人，然后就带着大多数的人追了过去。

  “大师兄，大师兄，我跑不动了！”在不远的地方，一个生得白白嫩嫩的丹林弟子大喘着粗气，说道。

  那名被称作大师兄的人没好气地瞪了他一眼，然后对身旁的一个女子说：“早都说了不要带着这个家伙，你非要带着他，害得我们所有的人都逃脱不得，那些妖兵说不定很快就会追过来，到时候我看我们全都跑不了！”

  那女子闻言脸色虽然并不好看，不过看着气喘吁吁的小师弟，不由得有些伤心地说道：“小林子平时跟我关系最好，要我舍弃他……”说着，她不由得有些伤心。

  “师妹，你看看现在都是什么时候了，这小子一没有法器，而没有灵丹，再这样下去，我们非得被他拖累不可！”说着，大师兄恶狠狠地瞪了他一眼，然后再众人不可思议的目光中将他从飞剑上踹了出去。

  “大师兄！”有人惊呼了一声。

  大师兄淡淡地一笑道：“不妨事，我清楚力道，那小子死不了，只要他逃得快，说不定还能够躲过一劫。”说着，他哈哈一笑，带着众人匆匆离去，天际之间只看到一闪亮光，再一看，整个人都不见了。

  “少主，这里有个丹林弟子。”丹枫很快就将小林子抓了过来，小林子气息奄奄，看到幽珏只是不停地重复，“救我，救我。”

  幽珏对丹枫一点头，灵药灌入口中，小林子的精神立马就回来了，他看到幽珏等人不由地吓了一跳。

  “说吧，他们去哪里了？要是你说了，我们就救你。”幽珏冷漠地说道。

  小林子眼中闪过一丝愤恨，指着一个方向道：“他们刚刚往那个方向去了。”幽珏冲邶星点了点头，然后大手一挥，便带着人往那个方向追了过去。

  “他们追上来了！”丹林弟子不经意往后面一看，之间遮天蔽日的妖兵不停地从四面八方追了过来，顿时睚眦欲裂。

  “上！”幽珏面容冷峻，浑身充满了冰冷气息，大手一挥，便带着妖兵一拥而上。

  那些丹林弟子奋死抵抗，幽珏冷笑一声，“统统杀了！！”

  ……

  ……

  两州之间的战争一直持续了多年，其间东州人族虽然一直被压制，但是还是不甘心被妖族统治，因此一直以来，不停地反扑，前前后后不知道死了多少人。昔日欣欣向荣的东州，顿时沦为人间地狱，妖族驱逐人族修士，接手他们的势力，间接统治了大半个东州。

  一切，似乎都是那么地顺理成章，但是当幽珏卸去身上的戎装的时候，他却完全没有想象中的那种兴奋。

  空空荡荡的大殿之中，他一个人坐在高座下的台阶上，心中无限怅惘。

  “幽珏哥哥。”一个如黄莺的声音在身旁响起，幽珏不用偏头就知道来人是谁。

  “符瑶。”他淡淡的笑着，尽管符瑶并不知道幽珏原来的身份，但是却不知道为何心里会有一种说不出来的亲近感。

  “幽珏哥哥看起来心情不好？”

  幽珏微微一笑，看着符瑶天真活泼的样子，不由得笑了，那张青春靓丽的脸让他不由得想起当年那个跟随在自己身后的那个小姑娘，那个一直在叫着自己哥哥的女孩子，那个此生带给他许多温暖的亲人。

  时光荏苒，匆匆已不知年月，他还活着，但是却活得孤独。

  眼前的那个少女慢慢与记忆中的少女渐渐从何，他忍不住轻轻抬手，将符瑶耳际凌乱的发捋好，等到发现了自己的行为却才怏怏停手，起身离开。

  “幽珏哥哥。”符瑶的呼喊他早就已经听不到了，他已经走远了。

  符瑶站在原地，默默地看着幽珏离开的背影，眼中闪过一丝恍然，“幽珏哥哥，你是把我当成别人了吗？”

  ……

  ……

  元城，亦如当年的那个元城，只是城中的人早就已经变换了模样，站在当年的定远侯府的门口。

  早也没有了当年的辉煌的定远侯府，如今变得斑驳，岁月染上墙头，在阳光下显得极为的静默。

  “你找谁吗？”一个厨娘打扮的妇人提着一篮子青菜之门外而入，看到幽珏呆呆地望着定远侯府，好奇地打量着幽珏。

  幽珏轻轻摇头，在等到厨娘快要离开的时候，他忍不住道：“请问这里的人家是姓季吗？”

  厨娘茫然摇头，说不是。

  幽珏这才抬头，那定远侯府的门匾早就已经被换了下来，这里……再也不是定远侯府了。

  他不由得有些恍然，看着熙熙攘攘的人群，他突然感觉自己和这个世间格格不入，那些人那些事，只存在于自己的记忆之中，曾经有人可以和他分享的，但是那些有过共同经历的人，却再也不见了。或许曾经，他们是在的，但是现在，他们却都不见了，只留存在他的记忆深处，那记忆慢慢地冷却，慢慢地变得模糊，慢慢地让他感到有些不真实。他甚至有些怀疑自己的记忆是不是哪里出了问题，为什么会给他一种恍然隔世的感觉？

  不知不觉，他走进一间古朴的酒楼，酒楼中人声鼎沸，有寻常人，有妖族，也有修为很低的人族。

  曾几何时，这样的情景是基本上不可能出现的，但是如今，这样的情形却是早就已经让人感觉不到奇异了。

  人与妖可以和平相处吗？

  不过再一细看，那些人基本上和妖族将整个酒楼一分为二，隐隐有楚河汉界，互不侵犯的样子。

  他不由得有些默然，种族之间的认同感其实根本就没有那么可能消除的，更何况是现在，他们之间基本上没有什么共同的地方。更根本地来说，他们之间还是种族不同，更是因为近年来的战争。尽管普通人并没有怎么感觉到，但是这种影响却是实实在在的，妖族入侵了人族的地界，夺走了他们的领地，让他们从主人变成了寄人篱下的客人。以前备受压迫的妖族忽然一夜之间变成了主人，他们堂而皇之的走在大街上，从以前的过街老鼠变成了摇身一变，变成了张扬的大爷。

  他默默地喝着茶，默默地听着酒楼中的喧嚣，享受着难得的喧闹。凭窗而望，喧闹的街道上根本看不出与以往的不同。人们来来往往，只是为了生计而奔波，和以往一样，根本就什么不同都没有。似乎人族的统治和妖族的统治根本就什么不同都没有。是啊，他们只是平常的凡人，他们一生都只有区区几十年，能够安安稳稳过完这几十年就已经是很艰难的事情了，又还有什么可以争夺的吗？
  桌上的香茗已经渐渐冷下来，幽珏执杯缓缓抿了一口，浅浅的味道，苦涩的慢慢变成了一缕清香，含在口中余味悠长。

  幽珏看着远方，眼中露出一丝迷茫。

  忽然间被一团剧烈的声音惊醒得而回过神来，他偏头就看到酒楼中几个剑拔弩张的人，双方的修为都不高，只有炼气境的修为。只是两方的人马让他有些奇怪，一方是妖，另一方是人。

  人族和妖族的斗争吗？
  幽珏忽然有些感兴趣，默默地坐在窗边，好奇地看着这边的情形。

  “这个位置是我们的，你们还讲不讲道理？”人族修士之中，一个黄衫少女怒声说道。

  不用再多说了，原来起因是因为一个座位。现在的年轻人啊，就是不知道谦虚，不知道以和为贵，动不动就要何人动手，真是……他轻轻摇头，看了眼前的茶杯一眼，茶杯中的茶水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缓缓地上升着，在离杯口还有一点点距离的时候停了下来。

  他口中喝着茶，不是还往往朝那边看去，双方已经打了起来。不知为何，他突然感觉有些无趣，有些厌倦。或许是多年以来的征伐，让他心生厌倦，或许，他真的有些不适合这样充满了血腥和杀戮的世界。

  他的世界是鲜红的，连带着他的手，他的心，都已经被血浸染，他早已数不清自己手上究竟了结过多少的人命。他早就已经习惯了，但是却也已经厌倦了。

  他轻笑一声，说不出是因为什么，只是突然间觉得自己的想法有些可笑，径直轻轻摇了摇头。

  “你笑什么！”一个恶狠狠的声音在不远的地方传来，幽珏抬头，一个恶狠狠地妖族少年站在他的面前，那张脸上满是倨傲，充满着不可一世，带着说不清，道不明的高傲。

  那方的人族少年已经坐下，虽然狼狈，脸上却露出愉悦之色，想来刚才的那一战是胜利了。再看一边恨恨的妖族少年，不用说是落败了，只是脸上露出一副恶狠狠的模样，眼中露出不甘和怨恨，想来是在想着报复。这样的眼神幽珏看得太多了，只是那些人族少年似乎并不知道，还在那里高兴地谈天说地。

  那妖族少年见幽珏并不理会自己，不由得有些生气，怒气冲冲地看着幽珏。

  幽珏微微一笑，如果是在以前他大概会想着要收拾一番这些小家伙们，但是现在他却完全没有了这样的想法。他太明白这些少年的心情了，他们都是经过了那些战争年月的孩子，一个个看起来也不过十五六岁的样子，估计小时候的苦日子也经历了很多，偶然间少年得志也是情有可原。

  他微微一笑，发色在那少年不耐烦的神色之中渐渐变换，那少年慢慢由不耐变为惊愕，他可能是发现这人是自己的同类，只是拱了拱手，便告辞离去。

  还挺有礼貌的！

  幽珏轻笑一声，在旁人不注意之间悄然离去。

  ……

  ……

  元城的街头，夕阳余晖，炊烟袅袅，沉浸在一种莫名地静谧安逸之中。这里还是琼陵国的都城，只是国君换了一家又一家，唯一不变的就是这里的街头，是历史留下来的繁华过往，镌刻在临街的斑驳阴影之中，让人看不清楚，说不明白，只是有一种说不出来的莫名地忧伤。就如当年的定远侯府，如今早就已经换了主人，恐怕只有那座古旧的屋宇才记得曾经流连于此的旧人。

  他感觉自己像一个过客，来到这熟悉而又陌生的地方，只是流连于他唯一一个人的记忆之中，也许一切的一切都只有他一个人才记得。轻叹了一口气，幽珏准备往回走。

  在经过一个小巷的时候，他微微停顿了一下，想着离开，最后还是没有离开，走了进去。

  一群妖族少年背对着他，将一群人族少年围堵在里面，一副凶恶之极的样子。

  “哼哼，刚才你们不是很得意吗？现在我倒要看看你们有什么能耐？”之前的那个妖族少年眼中露出一丝玩味，看着被逼到墙角的人族少年，眼中露出一丝兴奋。一根晶莹洁白的骨头一样的法器在他手上轻轻拍打，“人族，怎么能够有这样高深的修为？都给我上，把他们的修为给我废了！”他恶狠狠地说道。

  那些人族少年显然没有遇到过这样的景象，原本还是很有骨气的他们在碰到妖族少年的眼睛的时候不由得更加畏惧了。

  “你……你们不能动我们。”

  “不能动你们？”那妖族少年哈哈一笑，忽然恶狠狠地几步上前，一把将其中一个少年的头发恶狠狠地攥在手里，面上满是狰狞地说道：“刚才你不是很张狂吗？敢欺负我的人？你当这天下还是你们人族的天下？我告诉你，这天变了，你们师父师叔早就投降我们少主。我父亲就是死在你们先辈的手里，现在，时候到了，你们也该尝尝这样的苦痛。”他恶狠狠地将那人族少年的头往墙上撞，身后的妖族少年也跟着一拥而上，双方瞬间就打成了一团。

  听到妖族少年刚才的话，幽珏本想着好好教育他们一番，但是没有想到这些少年竟然经历了那么多的事情。他们也都是被战争波及到的无辜可怜的孩子。

  双方打得不可开交，突然，一个人族少年惊呼一声，只见他被好几个妖族少年按在地上动弹不得，一根泛着寒光的尖刺毫不留情地插进那少年的肩骨，他瞬间疼得晕了过去，鲜红的血渍瞬间染红了整件上衣，显得极为可怖。

  双方各有损伤，但是到底是妖族少年人多势众，单单是用人海战术就将那些人族少年全部打倒。只是这样的做法不啻于杀敌一千，自损八百，这让在一旁冷冷地看着的幽珏不由得眉头一皱。

  “你……你们想做什么？”一个柔柔弱弱的人族少女的声音在这黝黑的小巷中显得极为凄楚可怜，她的几个同伴都倒在了自己的身旁，一个个动也不能动，就像是死了一样。

  她不由得有些害怕，又看到这些长得奇形怪状的妖族少年眼中露出像狼一样的幽火，不由得有些害怕。

  “这小妞细皮嫩肉的，大哥，要不你先享用？”一个妖族少年谄媚地对他的老大说道。

  那老大幽幽地看了那人族少女一眼，只见她凄楚可怜的样子，给人一种楚楚可怜的模样，心下也是一阵荡漾，搓了搓手，道：“好啊。”说着就要往那人族少女欺身而去。

  大抵是知道自己的下场，那人族少女忽然变换了颜色，脸上丝毫没有刚才柔弱可欺的模样，猛然间恶狠狠地瞪着那个少年。只是目光在接触到后面的一个高大的人影时，不由得一愣，随即像是看到了救命稻草一般，大声喊叫起来。

  “前辈，前辈救我！”

  前辈？

  随着那少女的喊叫声落下，众妖族少年不由得纷纷转头，就看到了一脸阴郁的幽珏，目光不善地盯着他们。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