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8章 旧人的名字
2022-10-19 作者: 他山云旗
第268章 旧人的名字
从表面上看,桃花山的景色是那么的迷人,却没想到它居然有着如此可怕的一面,整座山上除了离刦和秦川,再也没有第三个人的存在。
在离刦确认秦川已经失去主观意识后,抬手一指,一束光线飞入秦川的额头,随后,离刦淡淡地说了一句:“走吧,跟我回去。”
也知道离刦对秦川施了何种法术,秦川就像当初的白鹿之梅一样,成了一个言听计从的傀儡,跟在离刦的身后朝他的住处走去。
和离休德那座奢华的宫殿相比,离刦的住处只是一个简单的道观,十分的朴素,进到院子以后,离刦指了指旁边一个小屋,对秦川说:“以后你就住在那里吧。”
于是,秦川便乖乖地朝自己的小屋走去,直到离刦看见秦川进屋之后,自己才回到了自己的房间。
过了一会儿,离刦换了一身舒服的白色道袍端坐在一张书桌前,铺开宣纸,开始研磨,看来这位不可一世的人物居然还爱好书法,接下来的时光,离刦一直沉浸在书法的世界里面,完全把秦川抛之脑后。
天色渐渐暗了下来,离刦抬头看了一眼窗外,觉得时间也不早了,便放下了手中的毛笔,起身来到厨房。
因为没有佣人的缘故,连做饭这种小事都要离刦亲自动手,他先是煮上一锅小米粥,然后转身去处理那些青菜。
正当离刦在择菜的时候,忽然想起了桃花山上多了一个秦川,于是他放下青菜,又往锅里加了一些小米,往日习惯一个人生活的离刦,做饭都是只做自己一个人的,虽然秦川是个犯人,但最起码还是要给他饭吃的。
重新回到择菜的位置,离刦一边择菜一边想着关于秦川的事情,也不知道为什么,他的嘴角突然洋溢出一丝笑容,等他收拾好这些青菜以后,去到院子里,不远处的树枝上挂着各种风干的肉类,还有鱼,离刦站在那里犹豫了一会儿,然后挑了一条最大的鱼回到了厨房。
经过一阵忙碌,饭桌上摆满了各式各样的美食,离刦搓了搓手掌,满意的点了点头。
随后,他侧身冲着秦川的房间喊道:“吃饭了。”
没过多久,秦川便来到了饭桌前面,离刦一脸严肃,跟刚才做菜时的他,完全判若两人,他冷冷地对秦川说:“坐下吃吧。”
此时的秦川,目光呆滞,在离刦的命令下,老老实实地端起饭碗吃了起来。
坐在秦川对面的离刦,漫不经心地喝着小酒,不时地看一眼秦川,似乎有什么话想说。
但是看到秦川狼吞虎咽的样子,离刦既开心又觉得好笑,便冲秦川说道:“慢点儿,这么多呢,又没人和你抢。”
在离刦的提醒下,秦川吃饭的速度明显慢了下来,离刦假装不在意的问道:“好吃吗?”
秦川点了点头。
得到了秦川的认可,离刦心中很是开心,毕竟太久没有人和他一起吃过饭了,所以他的嘴角忍不住开始上扬,但是又怕被秦川看见,于是他立马端起酒杯遮住自己的表情。
等秦川吃饱以后,便起身到一旁站着,离刦看到后,对他说:“你站起来干嘛?”
然而秦川并没有回答,只是呆呆地站在那里。
见秦川不回应自己,离刦有些生气,重重地把筷子摔在桌上,气愤地问道:“问你话呢?你哑巴了?”
秦川还是没有回话,离刦突然苦涩地笑着说:“你确实是个哑巴,我居然跟一个哑巴在讲话,也是没谁了。”
等离刦吃完之后,他抬头对秦川说:“以后你就负责洗碗,听见了吗?”
随后,秦川点了点头,开始收拾桌上的碗筷。
在秦川忙碌的时候,离刦站在旁边,一直盯着他看,然后心中在想:“如果他不能说话,我也问不出个所以然来,到时候该怎么和离神交代呢?是不是药量太大了?或许我给他解除一些体内的毒素,说不准他就能说话了呢。”
想到这里,离刦回到自己的房间,开始调试解药。
等秦川忙完以后,便来到离刦的面前,于是,离刦把调好的解药递给秦川,说:“喝了他。”
傀儡一般的秦川,听话的喝了下去。
就这样,离刦一直在等着秦川开口讲话,可是过了许久,秦川还是没有说话,离刦以为解药的计量太小了,没有起到作用,但是现在时间已经太晚了,他便让秦川回房睡觉去了,打算明天再给秦川准备一碗解药,既不能完全解除他体内的毒素,又得让开开口说话,所以解药的分量一定得控制的很好才行。
夜已经深了,离刦正在睡梦中的时候,突然听见外面有人说话,他还以为是听错了,桃花山上除了他就是一个不会说话的秦川,一定是自己太想让秦川开口了,所以产生了幻觉。
可是,就在离刦刚刚闭上眼睛的时候,又听到外面传来一个声音,他确信是有人在说话,于是他起身来到院中,想要弄清楚到底怎么回事。
不过,他在院子里站了半天,周围啥动静都没有,就在他放弃,打算回房休息的时候,突然听见秦川的房里传来一句,“辱我师门者,都得死!”
“对不起,梅城主,诗诗姑娘为了救我才……”
“大师兄,师父不见了。”
“如果我寻不回师父他老人家,此生绝不回凌云阁……”
……
太阳都升起来了,离刦不知不觉在院子里站了一整夜,他听了一晚上秦川在说梦话,虽然那些话都不相干,但是离刦能够感受的到,它们都是一些秦川的痛苦回忆……
“吱……”
秦川从房间里走了出来,看到离刦似乎有些意外,同时也把离刦吓了一跳,他还以为秦川恢复了意识,便开口问道:“你是不是已经苏醒了?”
然而秦川并没有回答他,只是自顾自的朝厨房走去。
没过多久,秦川从厨房出来,眼睛不敢直视离刦,唯唯诺诺地说了一个字:“米。”
开始,离刦还以为秦川是装的,便过去抓着秦川领子说:“我告诉你,昨天我给你解药只是为了让你开口说话,别以为我大发慈悲,打算饶了你……”
“米……”
不管离刦的态度有多恶劣,秦川只是重复着一个“米”字。
然而离刦有些不确定秦川到底恢复了多少,但是他现在确信秦川并没有完全恢复意识,并且回忆起昨晚上自己和他说,让他以后负责希望这件事,也许没有心智的秦川离刦成了,让他负责所有的衣食起居。
于是,离刦指着米缸说:“那儿。”
得知米的存放位置后,秦川便开始淘米,煮饭,不一会儿便将做好的饭菜端上了桌,并且对着离刦说:“饭……饭……”
如此情景,反倒让离刦觉得有些心酸,他也不在乎秦川到底是不是装的,反正他也逃不出这遍地陷阱的桃花山。
吃过饭以后,秦川利索的收拾完碗筷,然后便开始劈柴,打水……
以前这些事情都是由离刦自己做的,现在看着秦川在那里忙活,心中多多少少有些动容,看来人确实不能一个人呆着,身边有个伴儿,才能觉得自己真正的活着。
就这样,日子一天天过去,秦川每日忙着照顾离刦的生活起居,离刦只是幸福的享受着,完全忘记了自己还要审理秦川。
可能是其他人觉得太久没有得到离刦的消息,于是派了离刿前来查看,当离刿看着离刦如此的悠然自得,便质问道:“你小日子过得挺舒坦啊,让你把这小子带回来是来审讯的,你可到好,居然把他当佣人使唤起来了,都这么多天了,你得到有用的信息了没有?”
离刦摇着头说:“没有,你看他现在这个样子,还有必要对他进行审讯嘛?”
看着秦川憨态可掬的样子,离刿附和道:“也是,虽然我不知道你对他用了什么手段,把他变成这个样子的,但是我说心里话,看着还让人有点儿心酸呢。”
“这有啥好心酸的,他又没缺胳膊少腿儿,更没有丢了性命。”
听到离刦回答的这么轻描淡写,离刿咂舌道:“难怪别人都说你这个人冷漠的可怕,人家前几天还是一个生龙活虎的少年,现在就成了一个脑瘫佣人,这种惩罚,比断了他的手脚还要残忍。”
“有吗?”
离刦不以为然的回答道。
“你这是杀人不见血啊,”离刿撇着嘴说:“如果这小子还有意识话,估计他宁愿去死,也不会在这里跟你当牛做马。”
“不会吧?现在他最起码还活着。”
“活着?这还算活着嘛?”
“不算嘛?”
以前离刿只是听说离刦这个人冷血无情,但是却从来没有过真实的体会,今日见他这种表现,顿时觉得此人甚是可怕,秦川明明是个大活人,在离刦的面前,似乎就是一个逗乐的玩物,顺便还干着佣人的活。
所以,离刿对离刦说道:“既然秦川已经这样了,至于杀还是不杀已经不重要了,反正离神也让我们自己看着办,那便把他留在这儿,给你做个伴儿吧。”
本来离刿都打算离开了,离刦却对他说:“算了,还是你把他带走吧,我这个人独处惯了,这些日子我拿他逗乐,时间长了,也觉得没有开始那么有趣了。”
“我不要,我府上又不缺佣人,还是你自己留着享受吧。”
“那你带走杀了也行啊。”
“你爱杀不杀,我又不是你的佣人,这种事情还想让我替你做,门儿都没有!”
说罢,离刿化作一束光,离开了桃花山。
等离刿离去之后,离刦冲着秦川说:“你瞧见没有,曾经他们都视你为眼中钉,如今他们连杀你都嫌费事。”
“杀,杀,杀……”
秦川傻傻的重复着这个字。
离刦不难烦地说:“行了,别杀杀杀的了,你赶紧干你的活吧。”
有过了一些日子,离刦和秦川把山上原来储备的那些事物都吃的差不多了,于是离刦便带着秦川去山顶的一个湖泊里钓鱼。
以前,离刦都这里抓鱼的时候,都是使用法术,那样的话,既省事儿收获又多,但是有了秦川的陪伴,他觉得静静地等着鱼儿上钩,也是一件令人愉悦的事情。
每当离刦钓起一条鱼,秦川都会在一旁兴奋的鼓掌,“鱼,鱼,鱼……”
虽然秦川的样子看上去很傻,但是离刦却觉得他是真的再为自己欢呼,这种感觉总是让人得到一种莫名的满足。
随着他们一起生活的日子越久,二人之间的感情也慢慢的变了,离刦已经把秦川当成了亲人一样看待,并不像以前那样,什么脏话累活全让他自己一个人干,现在他们总是一起忙碌着生活的琐事,闲暇的时候,离刦甚至会教秦川写字。
这一天,离刦在练习书法的时候,秦川在整理一旁的书架,一个不小心,打翻了一摞书,看着秦川笨拙的样子,离刦佯怒道:“你看看你,这么大人了,连这点儿事情都做不好。”
此时,秦川盯着地上的一幅画,呢喃道:“寒……寒……寒……”
离刦齐声过来一看,迫切地追问道:“你认识画上的人?”
“寒……寒……寒……”
“寒什么,你倒是说呀!”
“寒……寒沁心。”
当秦川说出这个名字的时候,离刦忽然感觉一阵心痛,几个痛苦的画面从他的脑海中一闪而过。
等他缓过来,抓着秦川的肩膀,质问道:“告诉我,你到底认不认识画上的人?”
只见秦川点了一下头,离刦顿时喜极而泣,他已经被这个谜团困扰了太多年了,每当他看到画上那个女人,总会莫名的伤心,但是他却一直不清楚这是为何,如今有了秦川,他似乎找到了解开谜团的钥匙。
可是,等离刦冷静下来一想,不对啊,以秦川的年纪来说,他怎么可能认识画上的女人,自从离刦当上东夷侯开始,这幅画便在他的手中,算起来,这时间远远超过了秦川的年龄,他又是如何认识的呢?
“不管了,”离刦自言自语道:“希望渺茫,总比没有希望好。”
为了确信秦川认识画中的女子,他拿起画对着秦川,再次郑重地问道:“你确实认识这个人,是嘛?”
秦川再次点头。
“她叫什么?”
“寒……沁心。”
这次的回答和上回一样,那就说明秦川确实认识此人,并且相当熟悉,要不然以秦川现在的智力水平,根本不可能想起过去的往事。
随后,离刦先让秦川到一旁坐下,然后自己开始想办法恢复秦川的意识,为了找到画中的女人,他已经完全不在乎秦川原本的身份。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