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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8章 这样的朝堂,何以安天下?

2022-10-19 作者: 张华标编剧 芸初改编
  第178章 这样的朝堂,何以安天下

  叶凝芝面不改色,甚至都没看班铃儿一眼,转身对着文武百官道,“没错,我所说的那个人就是敏妃!事发之后,她不但没有补救,反而为逃避责任,串通经手的地方官员,将所有罪责都推到周大人身上!”叶凝芝的声音渐渐凌厉了起来,霍然怒视班铃儿,“周大人不肯画押认罪, 她又收买大夫,在周大人的药里做手脚,让周大人以为自己得了不治之症。”

  “你胡说?”班铃儿惊慌不已,截断了叶凝芝的话。

  叶凝芝面容绷紧,眼神肃然,逼近班铃儿,“周大人这么好的人,就是被你逼得性命和一生的清誉都不要,在画押招供之后上吊自尽,只留下三个遗愿!一不能牵连到其家人, 二要善待死去同僚的后人。三要朝廷火速再运赈灾 米粮去北淮。你以为将周大人的家人都藏起来,这件事就不会暴露吗?苍天有眼,让我们找到了周大人的家人,才知道了这一切。”

  在叶凝芝说出三个遗愿之时,班铃儿已经方寸大乱,那三个遗愿是她答应周冠中的条件,只有她答应了这些,周冠中才肯签了那个供认书,激动得嘶叫起来,“根本就没有这样的事,什么地方官员?什么大夫?我一个都不认识!”

  魏广不声不息走到班铃儿解下身上的白包袱,边打开,边沉声道,“敏妃娘娘,当地有一棵很大的榕树,平民百姓会把自己的心愿挂到树上,那些地方官员奉承你,一定是说满树的许愿囊都是恭喜你被封为娘娘,你当时肯定很得意吧!但其实,大家的心愿都是希望大梁不要再有战乱!周大人死后,那棵榕树已经是一片白了!让我来告诉敏妃,这白布条上都写了些什么。”魏广顿了顿,从里面拿出一张白布条,咬牙逐步念了起来,“还周大人清白!为周大人鸣冤!还我父母官!”

  班铃儿彻底歇斯底里,全然没了往日矜贵的风度,突然拔高了声音,“血口喷人!你有证据吗?无凭无据,你凭什么这么说?”

  无边的恐惧袭上班铃儿的心头,她吃了权势和荣贵的好处,怎么舍得轻易丢手?此刻慌得脸色煞白。

  梁灏帝神色崩裂,崩裂出震撼和不可置信,“凝贵妃,魏广,有什么证据吗?”

  魏广从包袱里拿出一叠写满字的宣纸,道,“皇上,这是经手官员十八人的口供,为周大人做出假诊断的大夫也在其中。这些人,臣已经将他们押至大理寺。皇上即便想要亲审也是可以的。”

  班铃儿已然慌了,不住辩解道,“皇上,各位大人,你们不要听信他们的谗言!将米粮从月华山运过去是我的主意?我为什么要这么做?有什么好处?”

  叶凝芝讥笑一声,“班铃儿,就是因为你无知,自私,害死了一代忠良,和一千多条人命!也令一众官员和北淮百姓心寒!”

  面对叶凝芝和魏广强有力的质疑和如山的铁证,班铃儿彻底乱了,她不知道该如何回应,径直走向梁灏帝,“皇上,这两个人不可信!他们本就是奸夫淫妇,自然夫唱妇随,他们一定是知道自己命不久矣,所以反咬一口,构陷臣妾!”说这看向魏广,目光阴狠,“魏大元帅,你别装作正人君子了,你经常偷偷潜入凝贵妃的寝殿和她私会,甚至连凝贵妃毒发那日,你也躲在屏风后面!凝贵妃的宫女全都看见了,你敢否认此事吗?”

  魏广坦然自若,“我从来没有和凝贵妃私会,不过她毒发当日,我的确在寝殿。臣一直追查严宽严正两兄弟诈死一事,但当时向皇上回禀,皇上认为严宽必死,无奈臣只有暗中追查更确切证据,却发现严宽易容成东方轩,混入凝贵 妃寝殿!千钧一发,凝贵妃又身体不适,为保皇上爱妃的安全,我身为臣子,当然责无旁贷!”

  叶凝芝瞬间眼含泪光,若不是当日魏广及时出现,她说不定就在严宽的手上丧了命,哽咽道,“当日严宽易容的东方轩以陛下为借口支走了所有人,寝殿中只 有我和他,我身体虚弱,求救无力,命悬一线。这时,是魏大元帅及时出现, 救下了我,我对魏大元帅万分感激!谢大元帅救命之恩!”

  说着,就向魏广深深鞠了一躬。

  魏广亦动容拱手道,“臣当为之。”

  班铃儿焦急万分,眼看着他们这份疏离的行礼就要骗过群臣,突然扑倒在地上,连连将头撞在地面上,磕得咚咚作响,泪流满面道,“皇上,如果您信这两个人而不信臣妾,那就请您赐臣妾三尺白绫,臣妾就在文武百官面前以死明志!”

  皇后看着班铃儿拙劣的把戏,走上前,扫视百官,厉声道,“各位大人,敏妃说的对,凝贵妃和魏大元帅所言,的确是片面 之词,他们找来的证人也的确可能是被收买的!同样的,敏妃所说的话也可能是假的,难道这就是悬案了吗?我堂堂大梁,满朝文武解不开一个运粮案。”

  皇后顿了片刻,看百官的脸上的神情期盼,继续道,“那么本宫这个妇人,就说说在后宫的所见所闻吧!四月二十四永东门大爆炸,死伤近万人!四天三夜,不眠不休抢救灾民,累晕后醒来又立刻赶回灾场,是凝贵妃!两月前,宁州旱灾,凝贵妃身体抱恙,仍赶去赈灾,还是凝贵妃!哪里有灾荒,哪里就有凝贵妃!”

  文武百官脸上的表情慢慢浮起感动,纷纷竖起大拇指,议论纷纷。

  皇后见自己的话起了效,回身慢慢走近班铃儿,凌厉的目光逼迫在班铃儿的脸上,“敏妃,你当时在做什么?你在勾引皇上!”

  皇后的话掷地有声,班铃儿瑟瑟发抖,说不出话来。

  一个转身,皇后又看向皇上,“皇上,您坐在大殿上看不清,不如去那棵槐树下问问挂 白绫的百姓,看看凝贵妃是否能买通大梁全国百姓,来诬陷一个敏妃!”

  魏广亦跟着附和,“北淮人人可以证明,周大人为官正直清廉。这等清官在我大梁含冤而死,令世人心凉。各位同僚,我等一同在朝为官,试问哪位不是心系大梁子民?殚精竭虑为皇上为大梁,可到头来,功绩无人知晓,落得身败名裂含恨而死,这样的朝堂,何以安天下?”

  一时间,朝堂之下鸦雀无声。

  仿似周冠中含冤而死的事情发生在了自己身上。

  不过片刻,纷纷请愿。

  “大理寺奏请皇上立即让臣着手会审!灾情连连,需给百姓一个说法!”

  “皇上,臣也认为祭天一事应该暂缓,冤情不查,上不敬天,下不蔚民。家事可以暂缓。”

  “请皇上下令彻查冤情。”

  眼看着文武百官都站在了叶凝芝和魏广的一边,看着脚底下跪地求饶的班铃儿,气不打一出来,起身,拂袖想走。

  班铃儿见文武百官都要讨伐自己,一双雍容精致的小脸上都是惊惶之色,被吓得身子发软,节节退后,又见梁灏帝似不管她了,急得上前抓住梁灏帝的脚踝,哀求得还在狡辩,“皇上,救救臣妾,真的不是臣妾。”

  梁灏帝嫌弃看了一眼班铃儿,用力甩开,大步离开。

  班铃儿跌坐在地,发髻散乱,哭声嚎叫着,那副风光无限的模样,像是花期极短的花,马上就要枯萎了。

  这一闹,周冠中的案子敲定了重审,梁灏帝祭天的事情也延后了。

  广宣殿内,百官陆陆续续散去,连班铃儿不过恍惚片刻,一个回神,跌撞爬了起来,循着梁灏帝的背影匆忙跑了过去。

  殿内只剩下,叶凝芝,魏广,皇后三人。

  皇后看着班铃儿消失的身影,叹气道,“皇上还是没有在大殿上直接治罪敏妃,只怕还是心疼呀!不过,她就算再机灵也不能干预大理寺,何况她父亲是罪臣,且已经去世了,朝中应该没有她能够笼络的官员,她只有皇上。”

  叶凝芝看着周冠中的牌位,语气坚定,“我们不能让班铃儿有翻案的机会!正因为班铃儿只有皇上,她必然会抱住皇上,她唯一的办法就是把我拖下水。”

  皇后冷声笑笑,嘴角勾出一抹讽刺,“你不会认为皇上会为了班铃儿罔顾国法吧?”

  叶凝芝苦笑了一声,“皇上,为了我就曾罔顾国法,现在他的心在班铃儿那里,为班铃儿罔顾国法不是没有可能的。”

  三人顿时面色凝重,看着班铃儿和梁灏帝离开的方向,忧忡万分。

  跟随梁灏帝其后的班铃儿,走得跌跌撞撞,面色苍白布满了泪水,她看着坐在寝殿内铁青着脸的梁灏帝,立马跪到了他的脚前,如泣如诉,“皇上,刚在大殿上,丞相他们和所有的文武百官都信凝贵妃所奏之事, 只有一个人没有说过话,就是皇上!臣妾求皇上告诉臣妾,究竟您的心里是怎么想的?您是信凝贵妃还是信敏妃?”

  梁灏帝沉默不语,别过了脸。

  班铃儿止了哭泣,声音充满着悲凉,“皇上,您不说话就代表不信敏妃了!皇上是臣妾在这个世上唯一的亲人。臣妾的人生走到这里也该是尽头了!”

  梁灏帝仍是一言不发。

  班铃儿余光瞟向梁灏帝,见他神色沉沉入水,没有任何感动的迹象,一个釜底抽薪,道,“好,请皇上赐给臣妾白绫,臣妾以死谢罪!”

  梁灏帝任何没有动静。

  班铃儿眼疾拿过旁边的一把切水果的小刀,抵在胸口,“皇上连白绫都不肯赐给臣妾,臣妾这就了结自己,省得活在这冰冷的人间。”

  班铃儿在赌,赌梁灏帝会看在他们一丁点往日的情谊上留住她的性命。

  她的神情委屈又无辜,似有一心向死的坚决。

  眼看着刀尖一点点深入胸口。

  梁灏帝有了动摇之意,眼眸滑过不舍,将班铃儿手里的小刀打翻在地,紧绷的神情柔和了下来,心疼地将班铃儿拢入怀中,“好了,在朕面前寻死寻活的成何体统,朕信你!”

  班铃儿窝在梁灏帝的怀里,彻底松了一口气,嘴角隐隐上扬出一抹得意的笑。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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