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7章 医者的宿命

  第117章 医者的宿命
  过了一阵子，端木把那些银针依次取下来。

  “好了，你可以睁开眼睛了。”端木说道。

  老妇人慢慢睁开了双眼，先是目光一凝，接着便是露出了惊喜的神色。

  “我的眼睛好了，我可以看清了。谢谢神医，谢谢神医啊。”

  “不用谢，救死扶伤本来就是我们医者的本分，您的眼睛虽然好了，但是要注意保护，以后切不可再过分伤心流泪了，因为人的器官跟器具是一样的，损伤之后，即便后来修好了，也绝对不是原来的了。所以，我也仅仅可以医治好一次，如果再次复发，我也无能为力了。”

  “好，神医的话，我记住了。”

  次日，端木与白若西离开了穆家，看着一家人其乐融融，白若西也露出了喜悦之色，她现在虽然还不是严格意义上的医者，但是已经体会到了救死扶伤的乐趣，还有那一种职业道德，使命感。

  “老师，我们现在去哪？”

  “去一个安静的地方，你的心还不静，学习医术的同时，也可以想清楚一些东西。”端木说道。

  “好”白若西轻轻点了点头。

  两人来到了一处山清水秀的地方，远远地就看到了一个小木屋。

  “这里就是我的家，我就是在这里学习医术的，而且这片连绵的大山里，有着大量的药草，是一个巨大的宝库。”

  “这就是您的家？您难道一直是孤身一人？”白若西问道，在她的眼里，端木是一个修养极高的人，这样的人，是不应该孤独终老的。

  闻言，端木长叹了一口气说道：“以前的时候，一个特殊的相遇，让我认识了一个如草药一般清雅脱俗的姑娘。我们两个都对医术情有独钟，有着共同爱好，共同的语言。我们很快就坠入了爱河，并且约定好一起浪迹天涯，悬壶济世。”

  “那，她呢？”

  “她走了！”端木说道，说话的同时痛苦地闭上了双眼。

  “怎么会这样？”

  “记住，我们救得了天下人，却救不了我们自己，这是我们医者的宿命！”说着，端木陷入到了深深的回忆当中。

  数十年前，他们都很年轻，端木夫妇两人浪迹天涯，悬壶济世，把救死扶伤看作是他们最为快乐的事情。

  他的夫人叫夏草，跟她的名字一样，就如同一株药草一样，清雅脱俗，散发着沁人心脾的清香。任何人看她一眼，仿佛所有的心伤都会被治愈。

  几乎哪里有瘟疫，哪里有战争就会有他们的存在。

  直到有一天，他们在军队的后方治疗伤员，那一场战斗非常惨烈。

  很快，军中的药材就都被用尽了。他们只好分头行事，端木到附近的山上采药。

  而夏草在军中治疗伤员。

  就在这个时候，敌军突袭，一道箭支刺穿了夏草的胸膛。

  鲜血流淌下来，夏草无力倒了下来，在临死的最后一刻，拿出了一根银针，刺入了自己的咽喉，封住了最后的一口气。

  端木回来的时候，一眼望去都是一地的尸体，药草从他的手里掉落了下来。

  “夏草！夏草！”端木就像疯了一样，四处寻找，终于在死人堆里面找到了夏草。

  夏草与白若西一样，喜欢穿素衣白裙，不过现在早就已经被鲜血染红了。

  “夏草！”端木颤抖着双手，抚摸着她的脸庞。

  他早就已经看到了她咽喉处的银针，同样是一名医者，他知道那一根银针到底是干什么的，他明白，只要拔出那一根银针，夏草就可以苏醒过来，但是，最后将会陷入长眠，永远地离开这个世界。

  但是他已经没有选择，因为他看到了她胸口的伤口，那是一个贯穿伤，非常常见，以他们的医术，想要止住这一个伤口，并不是一件特别困难的事情。

  问题是，伤口在夏草自己的身上，她可以止住任何人的伤口，但是对于自己身上的这道伤口，却无能为力，只能看着鲜血不断流淌出来。

  端木颤抖着双手，靠近了那一根银针，他知道自己已经没有选择了，等到夏草的鲜血流干了，这最后一口气也会自行消失。

  最后，端木还是咬了咬牙，拔出了那一根银针。

  “咳咳……”银针一拔出来，夏草就清醒了过来，咳嗽了几声。

  “夏草！夏草，不要怕，我在这里，你要挺住，你不会有事的。”端木攥紧夏草的双手说道。

  “端木哥哥，你不要骗我了。我们都是医者，都明白，我们救得了所有人，但是却救不了我们自己，这是我们医者的宿命。”

  “夏草，夏草……”端木不知道该说什么，攥紧夏草的手，哭泣起来。

  “端木哥哥，你不要哭……”

  “夏草，对不起，要不是我们分开，你不会死，我一定可以救活你！”端木自责地说道。

  “不是的，端木哥哥，你不要自责，夏草不怕死，作为医者我已经看到了了太多的生离死别，不过，这一次终于轮到我自己了。”

  “夏草……”

  “端木哥哥，我不怪你，相反，我特别庆幸刚刚你没有在这里，因为刚才你要是在这里，恐怕我们谁也活不了。”

  “不，夏草，你不要走，你要是走了，我活着还有什么意思。”

  “端木哥哥，你不要这么说，夏草不允许你这么说。我爱你，不但爱你，也喜欢我爱你时我的样子。因为爱你，我做到了好多自己平常做不到的事情。答应我，你要好好活下去，好吗？”夏草露出了希冀的目光。

  看着她的目光，端木心如刀绞，重重的，也很不情愿地点了点头。

  “好，夏草，我会好好活下去。”

  “太好了，端木哥哥……”夏草偏了偏头，看了看自己的腰。

  端木心领神会，轻轻的把她腰间的一个简单的锦囊拿了出来，那是她的针袋，里面装着她针灸之时用的银针。

  “端木哥哥，你要好好活下去，带着我们的梦想，端木……哥哥……你要忘记我，然后找一个爱你的姑娘，好好地跟她在一起……在一起……”说完，夏草手掌无力坠落下来。

  “夏草！”端木撕心裂肺地呐喊着。

  听完，白若西泪水滑落了下来。

  “我们救得了天下人，却救不了我们自己，这是医者的宿命。”白若西喃喃道。

  “是，这是我们医者的宿命！”

  “还有一点，端木前辈，这一点品质即使与您的医术相比，也没有任何黯淡之色。”

  “是吗？”

  “是的，感情贵在专注，始终如一！”

  闻言，端木轻轻点了点头。

  山风吹来，吹动了两人的衣衫。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