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8章 §意到浓时怎忍舍5
2022-10-19 作者: 素衣如雪
第198章 §意到浓时怎忍舍5
远古传下来的起死回生的法子,今日还在世的几位远古之神所熟知的,也就是用曼珠沙华之泪与三魂七魄之丹这一条。
无论是神仙佛妖魔鬼人,死去了就是死去了,起死回生,需要的是极大的机缘。
白洛自己当年以身献祭忘川,火焱陨落于魔界,十万载后得以回来,白洛心里清楚,皆是因为父神的遗命还没有达成,就算是死了,也必然留的一抹灵识不散,得以重生。
这就是白洛能有水素衣帮他补魂凝魄,火焱魂魄得入佛界,受佛光相助的原因所在。
起死回生,等同于逆天改命。白洛心里清楚,离渊想要救得,是他还在父神手下在战场厮杀之时,建木族那一代的圣女灵然。
谈起灵然,白洛也有些解释不清。那时天下动荡,建木族在灵然的带领下出山相助,那时离渊也是很受父神器重的,得以与他,还有现在的鬼君司焱一起,征战天下,彼此之间皆是过命的交情。
那时候还没有绘晴儿,父神手下女子少,灵然被不少人倾慕,其中就包括了建木族收养的弃婴离渊,离渊喜欢灵然,白洛是清楚的,何况他本来对灵然也没那个心思;而灵然身为一族圣女,看得更是长远,面对众多的追求者,只表明天下未定,无心情爱,唯一待着有些不同的,就是随自己一并从建木族来的离渊。
白洛现在想来,离渊应该是不晓得灵然也欢喜他的,如若不然,也不至于见自己与灵然说几句话,共同打几场仗,就认为自己二人纠缠不清。当年离渊误会灵然爱慕骁勇善战的白洛,她陨落的那一天,白洛现在还记得。
那一日面对战局,原本熟于排兵布阵的灵然,却一反常态的谈了许多漏洞百出的阵法,共同作战的白洛一眼就能瞧出漏洞,当时就想要制止灵然的这种做法,然而灵然并不听从,执意按着自己的意思出战,并与白洛为此大吵了一架。
也是那一日,白洛的浮光剑与掠影剑即将成型,白洛也是抽了空出来与灵然谈了几句,见灵然不肯,自己的剑又不能长久的离开人,只好命人禀告了父神一声,请他派人照看些灵然。
炉火燃烧,两把剑终于出世之际,白洛恍然间于火光的照耀下见到了一位女子,那女子生的极美,双眸泪光盈盈,只是静静的站在那里,静静的瞧着他,没有说一句话,两颗泪珠就滚落了下来。
白洛沉浸在剑成的喜悦里的心瞬间一沉,美人无声无息的出现,双目含泪,仔细打量,穿的也极是怪异,并不同于当时的人们穿树叶草皮的习惯,一身衣裳瞧着轻轻薄薄,整个人都极是怪异。
女子依旧没有说话,只是双眼越来越红,泪珠不停滚落。
白洛看了看自己刚刚出世的两把宝剑,突然之间福至心灵,指着自己的剑道:‘你难不成是……剑灵?’随即又自己否定掉:‘不对,刚刚出世的剑哪里有灵。’看了看女子一个人,又道:‘就算有,也该是两个一起有,没道理只有一个。’白洛当时很是迷茫:‘那你是?’话音未落,女子忽然上前,可以说是扑入白洛怀中,双臂紧紧拥抱住他,张开口,哭声终于流露出来,眼泪顺着脸颊往下淌。
‘我终于见到你了。白洛,我终于又能见到你了。’女子努力收紧双臂,试图更亲密的拥抱白洛。
白洛想要推开,想了想,终究只是轻轻拍了拍女子的背,以示安慰。
女子哭诉着:‘我等了太久了,真的太久了……你不晓得我又等了多久才见到你……’白洛虽说听不懂,却也是由着她哭诉。
等女子终究哭够了也说够了,离开他时,白洛清楚的看着,她就如同一道光芒,瞬间消散在尘埃中。
也是因为被这突然出现的女子耽搁了时间,白洛走出铸剑房出去时,听到的,已经是灵然战死的消息。
白洛知道灵然的死,自己推脱不了责任,虽是铸剑,但若是剑成之时自己就出来,未必来不及救灵然一命。
白洛回忆往事时总是叹息,虽说不晓得为何父神没有派人过来帮忙,自己剑成后没有立刻出战,终究是自己的错。
然而事情到了离渊眼里,就成了灵然对白洛告白不成,心如死灰独自对敌,而白洛故意袖手,导致了灵然的战死。
灵然的死,是离渊的心病。也是现在离渊执意借水素衣的手对付白洛的原因。
灵然死了几十万年,白洛遇见水素衣的时候,就认出她就是昔年剑成之际出现过的女子,只是她对自己全无印象,至今白洛也不是很清楚,只能将一切都归结到父神的遗命上去。
白洛觉得,张似竹的巨大变化不可能没有原因,他二人的死,多半就是离渊一手促成,为的就是曼珠沙华之泪。
起死回生等同于逆天改命,所以要用的,同样是逆天一般的事物。
曼珠与沙华按理来说应该千万年不见,却要曼珠沙华之泪;人的三魂七魄最是玄妙,却要将之炼成丹。
曼珠沙华之泪有了,水素衣今日这般害怕遗忘,明显是被抽了魂后发觉自己的遗忘,并且害怕继续遗忘下去。
白洛稍稍辨别,也就找到了离渊的住处,离渊住了十几日不变,早有探子回报他。
白洛心里打定主意,既然来了,就必然要把水素衣魂魄的事情处理好。
白洛来的时候,离渊正在自己的密室里,想办法将水素衣的一魂一魄炼化。
魂魄成丹本就艰难,离渊以前抽取过不少人的魂魄试图炼丹,后来也只是勉强能炼成一部分。离渊把心思动到水素衣身上,看重的是水素衣身上天地造就的灵物所拥有的高贵且神秘的血脉,却没想到水素衣的魂魄远不如常人的魂魄那般容易炼化,炼了这许久,一魂一魄丝毫没有被炼化的迹象。
甚至在火焰炙烤下,一魂一魄半点受伤都不曾。
离渊还在想办法之时,就察觉到一股强烈的剑气袭来,离渊本能的闪躲,闪躲过这一击后,才发现来者正是白洛,此时此刻,白洛早已经熄灭了炉火,挥手将炉中魂魄取出,仔细看去,一魂一魄,红蓝光芒若隐若现,白洛只觉怒火中烧。
‘一魂一魄。素衣近来的记忆与情感,想来也因为魂魄的抽出而受损了。’白洛将这一魂一魄收好,手腕转动,剑指离渊。
离渊心知瞒不过白洛,也就不再执意要瞒,笑道:‘那你今日,是来阻拦我的?’看白洛并没有把那一魂一魄给他的意思,继续道:‘来我这给水素衣撑腰,白洛,你管的也是挺宽的。’白洛打量手中一魂一魄,心中已是怒极,反问道:‘你是怎么觉得,我会还给你的?’白洛看着掌间魂魄,就是因为缺失了魂魄,才叫他今日看见水素衣对着绢帛记录往昔的样子,他看的心里发酸。
‘魂魄我会还给水素衣。离渊,你想要报复我,可以,但是你记住素衣的身份。你若再打她的歪心思……’白洛笑着向上指:‘用不到我,自然有天罚你。’白洛面上带着一丝笑意,那是今天又想起了以往,看在灵然的面子上,对离渊还有两分客气,但是笑意达不到眼底,他浑身都散发着冰冷的气息,厚重的杀气在他身边散开,离渊心里清楚,自己夺了水素衣魂魄的事情,已经是触到了他底线。
‘好,白洛,既然你如此说,那我也不是一定要水素衣的魂魄不可。’离渊眼眸一转,问道:‘拿你的魂魄来换,你愿意?’白洛脸上假装出来的笑意也无:‘你大可以来试试。离渊,你我也有些年不曾痛快过招了。’白洛手掌攥起,浮光剑在他手心握着。
离渊嗤笑一声,问道:‘准备拿一剑定阴阳这一招对付我?算了吧,我吃过一次亏,不会再吃第二次的。’离渊不再与白洛多缠斗:‘水素衣的魂魄我可以放弃,并且答应你不再动水素衣魂魄的心思,你的也是一样。’离渊上前几步,神情严肃:‘作为交换,我要得到父神当初留下的关于这种方法救人的完整的记载。’离渊态度坚决,不肯再做退让。
白洛心思急转,一时间没有回答他。离渊提出的条件很诱人,白洛自知水素衣现在与自己水火不容,自己就算能藏起来照顾一时,也不可能一直在她左右。离渊若是铁了心想要夺水素衣的魂魄来炼三魂七魄之丹,自己不一定次次都能那么凑巧的拦得住。
白洛心里犹豫,若是将完整的记载给了离渊,会不会因此再有人来承担代价呢?
离渊风轻云淡的开口:‘我并不曾强迫你。你我认识了这么多年,你也该知道,我承诺了的,就会做到。记载给我,我就放过水素衣。我可以实话告诉你,放过水素衣,有了记载之后,我必然还会用其他人的魂魄来炼丹。我千辛万苦才得到了曼珠沙华之泪,可不是为了观赏的。’离渊面对白洛之际,终于坦然承认,张似竹与楚似玉的死,确实是自己策划的。
离渊也说不准白洛会不会答应,他已经尝试过炼化水素衣的魂魄,知道水素衣的魂魄不同于旁人,即便只有一魂一魄,也不是自己可以炼化的。然而白洛不知道,离渊现在拿出来与白洛做交易的条件,实则是在空手套白狼。
白洛心中转过千百念头,水素衣的性命重过一切,给了离渊详细记载之后,走一步再看一步吧。
‘可以,我可以给你。希望你也能言而有信。’白洛终究妥协。
‘放心,你我也不是白认识这么多年的。’离渊露出笑意,很是开心。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