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2章 §发沾霜色红尘泪1
2022-10-19 作者： 素衣如雪
第182章 §发沾霜色红尘泪1
时年天历二百二十万零一千四百年，二月初一日，天生异象，九州动荡，先魔道元君水素衣再临尘寰，毁神木灵源，战意滔天。水素衣率不泪宫，联合妖、魔、鬼三道，大攻天下。’‘二月初三日，水素衣赴鬼界重新修炼忘川水绫，水绫绕身，执掠影剑，灵力非帝君不足以匹敌。’‘二月初四日，妖、魔、鬼道兵分三路，分别攻打仙道、神道、人道，七日之内，伏尸百万，血流成河，九州八荒，无安宁之地。’——摘自《九州七道史》
从远古时代结束，以天历记日的时代起，上一次这般惨状，是在十万年前。
那一次忘川水之祸，也是使得民不聊生，死伤惨重，哀鸿遍野，生灵涂炭。然而那般惨状，都没有如今的九州更不堪入目。
神木灵源被毁之后，剩下的四个灵源也随之日益枯竭，天地灵力失衡。
水素衣毫无顾忌，站在蛮古山巅，任山顶的狂风吹得身上轻纱摇曳。有着精致面容的女子一直带着淡雅的微笑，站在山巅，微笑着，看九州走向毁灭。
‘报！’一身铠甲的魔兵恭敬的在水素衣五步外半跪行礼。‘启禀帝尊，鬼道无端将军已传回消息，他与无涯将军已攻下中州人界，成功擒获五行神兽之中的飞龙以及玄龟，唯一不足的就是被宫逍游凭借苍狼的凶悍之力逃了出去，二位将军已派人继续追踪，遣了手下回来询问帝尊，下一步，是该如何？还望帝尊早做定夺。’水素衣眼神从最初的阴暗逐渐转为平常，后又回归阴暗。一旁魔兵清晰感受到周围威压的变化，暗暗提一口气，不知帝尊意欲何为，明明二位将军已经做得很好，人道在六道之中地盘最广，攻下了人界，就等于是攻下了大半个九州，帝尊是在为二位将军没能擒住宫逍游而不悦吗？
魔兵的头一低再低，视线停留在水素衣曳地的裙摆上，裙摆上，用银丝勾勒莲纹，边缘刺出雪样，妖艳却又纯洁，不沾一丝血腥。
‘传令下去，无端，无涯，暂时打理人道，人道毕竟地域广阔，不可掉以轻心，待雪枝元君攻下仙道，便是在云州集结，攻进天界之时。’‘是！属下这就让那传信鬼兵传信回去。属下告退。’说着，魔兵便欲离开。
‘且慢！’水素衣冷声开口：‘帝尊封号，究竟是何人所定？为何无人与本座提起？’被叫回来的魔兵哭的心都有，犹豫良久，终是觉得眼前这人比下令那人更可怕些，恭敬答道：‘是离渊大人的意思，离渊大人下令说，帝尊您今时不比往日，此番出战，对战白洛帝君，若仍用元君封号，未免失了面子，于是为您定了帝尊的封号，暂时没告诉您，也是离渊大人的意思，至于为何，属下便不知了。’水素衣轻轻点头，不辨喜怒，挥手让人下去。
水素衣并未在蛮古山久留，指尖闪烁一阵蓝色光晕，身影开始变得虚幻，再次出现，是在云州，神界外。
‘恭迎帝尊！’面对突然出现的水素衣，兵士们来不及惊讶，便急忙行礼。
水素衣抬手示意众人起来，略带不悦的看了看地面上尚未清理干净的血迹，冷冰冰开口：‘离渊人呢？叫他滚出来！’‘离渊来得迟了，不曾迎接帝尊，万望帝尊恕罪。’话音未落，离渊缓慢步出，走到水素衣面前，躬身行礼。随后，江鹤，黎悠，风语，月痕等人依次前来行礼。
水素衣抬手示意江鹤等人免礼，独独未曾理会离渊。在场众人看出水素衣成心晾着离渊，也无人敢求情。果然，刚示意江鹤他们免礼，水素衣已冷笑道：‘离渊大人折煞小女子了，您离渊大人翻手为云，覆手为雨，连帝尊的封号也是说定便定，甚至不曾与本座提过只言片语，离渊大人如今风光得紧，这恕罪二字，本座倒是真当不起。’水素衣嘴角上扬，在场众人却是冷的直打寒颤。
离渊闻得此言，知是因封号之事惹得水素衣不悦，当下也不推脱，直言不讳：‘是离渊的过失，离渊未请示帝尊，便私自定下封号，虽说是一心为了帝尊，终究是做的不对，今日帝尊前来，又未曾早早迎接，是为罪上加罪，请帝尊……请您惩罚！’离渊暗想自己劳苦功高，何况现下这么多人看着，水素衣定然不会因此小事而勃然大怒甚至对自己大打出手，顶多说几句责备的话，这事也就这么过去了。
不料水素衣闻言只是浅笑：‘既然有这个觉悟，本座罚你，料你也口服心服。’说完，右掌中光芒大盛，连江鹤，风语等人都未曾看清她如何出手，只看见光芒闪烁后离渊连退十数步，身形稳住后，便连吐了几口血。轻咳几声，压下身上的疼痛，离渊越发恭敬：‘谢帝尊赐罚。’‘不必客气，若是觉得不够，本座很乐意效劳。’水素衣笑的绝美，离渊却是有一种继续吐血的冲动。
水素衣没再管离渊如何，亲自执了黎悠之手，温婉含笑，将其拉了进去。黎悠简直有些受宠若惊，二人亲近之色也令众人羡慕。忽见正要进大殿的水素衣又转回身，脸上又换上了高深莫测的笑，幽幽地道:‘不过不得不说，帝尊这封号，本座挺喜欢的，离渊大人你费心了。’离渊当时咳嗽几声，强压下喉咙里的血腥味，一脸恭敬:‘没事，帝尊您高兴就好。’离渊心里气急败坏，但是在众人面前，依旧没有说什么。他亲手把水素衣扶上帝尊之位，与白洛分庭抗礼，自然不会当众折了水素衣的面子。何况他也明白，水素衣生气，是气他自作主张。
风语看着离渊吃瘪的模样，忍不住低下头，将嘴角笑意藏起来。帝尊这次回来，本来见她肃杀冰冷，风语并不敢凑上前去胡闹，今天见她当众戏耍离渊，才觉得那生疏感淡了一些。
虽说是战中暂时的驻扎地，不过魔道作为进攻的一方，还是很有闲情逸致的简单修了行宫，为的就是水素衣若是来时，有一个落脚的地方。
进了大殿，水素衣示意黎悠站到自己身侧，随即缓缓走上主座，冷眼扫过下面众人。她打量着自己的指甲，淡然开口道：‘本座今日前来，是想来看看，神界战事如何了？鬼道那边，无端无涯兄弟俩，可是只差抓一个宫逍游了。’她似乎只是随口一问，并不是很上心的样子。
‘禀帝尊，如今九州战事同起，各道无法互相支援，神道如今已是惊弓之鸟，昨日又是一场大败。不泪宫与魔道联合，我方势如破竹，虽君家兄妹一直没有参战，但君星冷如今实力大不如前，君星华也只是一个涉世未深的丫头，攻下云州，指日可待。’江鹤恭敬答话。
水素衣摆了摆手，吩咐道：‘不急，神界之上，便是天界，你们若攻的急了，只怕白洛便要出手，江鹤，你与黎悠暂时放缓攻势；风语，月痕，你俩即刻前往宁州，助雪枝攻下仙界。只有一点你们要记住，仙君，本座要生擒！’几人各自领命。
‘现在九州上，除了战争之外，动荡也不小吧。’水素衣忽然想起，问了出来。五行灵源一个被毁，四个枯竭，具体如何她前几日刚毁了神木灵源的时候就看见了一些，只是不知这几日，事态又严重到了什么程度。
几人都看向黎悠，意思说现在水素衣待你不薄，这种容易让人发火的事情你去说。
黎悠接到江鹤风语几人的目光也是一愣，不得不开口道：‘祸患越来越严重，就算不因为战争，每天也有很多人死于岩浆，暴雨，崩裂的山石，有修为的人，灵气供应不足，修为深厚些的还好，修为浅的，基本上修为就等同于被废了。’水素衣闻言点点头，看不出喜怒。
黎悠把心一横，心里告诉自己为了日后喝酒的时候还有别的美人可以观赏，一定要救她们的命，随即硬着头皮开口道：‘帝尊，我们发动战争，死在我们手下的敌人已经很多了，我们可不可以，放过那些无辜的百姓。天灾连连，他们想要活下去，已经很难了。’黎悠越说声音越低，水素衣最近喜怒无常，谁知道她会不会答应。
水素衣微微抬头，似乎在思考。
离渊在一旁开口道：‘黎悠将军莫不是妇人之仁？我们攻打神仙魔道，杀了他们的兵士，谁知道这些百姓会不会有朝一日也反抗我们？’‘你的意思是要屠城了？’黎悠俨然有些动怒，他曾经主管瀚州，喜欢那里的风土人情，他希望人们都能够平安喜乐。人道已经被攻占下来了，那些所属于人道的人，他必须试着去救，若是真按照离渊的意思屠城，那就真的什么都完了。
‘他们若是反抗帝尊，自然该杀！’离渊毫不松口。
‘可是他们只是无辜人，他们懂什么呢？肆意滥杀无辜，只怕更会为帝尊抹黑吧。’黎悠同样毫不示弱。
离渊还要开口，水素衣已经不耐烦：‘够了！’她一开口，自然二人都住了嘴。
‘听黎悠的。黎悠，你可以亲自来管这件事，任何人不得阻拦。’说到任何人的时候，水素衣特意瞥了一眼离渊。
黎悠喜上眉梢，江鹤等人也是松了一口气，自从听说人道战场已经取胜之后，几人就一直在惦记这个问题。进二月以来，水素衣发动战争，已经民不聊生了，如今只要是与这战场无关的，哪怕不是他们妖魔鬼道的人，他们也要试着救一救。
‘该知道的，本座都已经知道了。若是没有别的事，黎悠你就去中州与无端无涯汇合吧。风语月痕，你们两个去宁州。这边的战场，本座在此坐镇，江鹤，你也不必担心少了他们几个会影响战局。’几人又一次领命。水素衣抬手施起水镜越空术，如今她施法已经不需要用水为媒介了。
黎悠三人离开，江鹤也被水素衣退下，剩了离渊在此，二人相视而笑，都是笑的别有用意。
‘不知帝尊留我在此，有何用意呢？’离渊含笑问道。
水素衣轻哼一声，道：‘你心里分明知道，又何须本座问出口？’离渊不再拿乔，回复水素衣道：‘二月初神木灵源被毁，白洛的融魂阵也就没能成功。他这次动用融魂阵伤害不小，没能成功对他打击估计也挺大。绘晴儿两年前窥探天机遭反噬，至今没有恢复。白洛身边，只有扶瑶，析言，还有一个新近出现不知道来历的天青还能帮衬些。’说完了，离渊又故意问了一句：‘帝尊问的可是此事？’水素衣冷冷瞟了他一眼，虽说他这般不需自己说就知道该打听什么消息的人确实很讨喜，然而他太了解自己的心思，也必定是祸患。
‘是这件事。你做的很好，下去吧。’水素衣承认他说的是自己心中所想，随即挥手叫他下去。
(本章完)